“吼”,随着一声低沉且带着痛苦的叫声响起,正在锯割的子云立刻浑身颤抖了一下,随即停了手,跳到虎嫂的面前,弯腰喊道:“虎嫂,虎嫂,你醒了,弄疼你了吗”
虎嫂听得子云的声音,身体颤抖了一下,轻轻的吼了一声,子云顿时大喜,“大虎,大虎,虎嫂醒了,快快快,你去咱们来的路上,把惊醒乱跑的野猪弄一头来,虎嫂需要补充气力。”
大虎在坑洞上对着虎嫂低吼了一声,带着欢喜,扭身向深林外跃奔而去。
“虎嫂,你忍着,我赶紧把竹子锯断,有些疼”说完,也不待虎嫂如何反应,跨过虎嫂,拿起地上的刀,比刚刚更轻柔的锯割起来。
半柱香时间,子云站了起来,抿了抿额头的细汗,把刀扔在地上,“锯断了,虎嫂,但是还有半截子在你腿上留着,只能等我们上去了再想办法取出来。你先试着把腿活动下,血流的太多了,你慢点,我去看梯子。”
对着虎嫂说了几句,走到带下来的两根树干前,拿起一根,站在木梯下比了比,双手用力,树干被插进土层,土层坚硬异常,双手抱着来回试着摇了摇,又用力再向下插进了一些,缓了口气,用同样的方法把第二根插了进去,抬起木梯,把两根主干放在立着的树干上面,回身走上木梯,一边上一边试着压了压,有些软,但还是挺稳的,有些满意,子云跳下木梯。
担心虎嫂身上还有其他伤,绕着虎嫂又仔细看了个上上下下,再次蹲到虎嫂面前,“虎嫂,除了腿上,其他地方被刺破了吗,你身子下我看不清楚。”
“吽”虎嫂轻声回应了一声,子云立刻面带喜色,“虎嫂,我等下要把你背上去,我身子矮,等下背你,怕受伤的腿会在地上摩着,你尽可能把腿抬起来点,要忍着疼啊”
虎嫂回应了一声,试着把身子动了动,身体的前部刚刚有些离地,一声闷吼随之响起,子云皱了皱眉,不再说什么,扭身背对着虎嫂,蹲下去一手轻抬虎嫂前肢,一手穿插进虎嫂的身下,咬牙轻呵一声,把半个虎嫂抗在头上,虎嫂一声更是一声闷吼,身上传来明显的颤抖,子云顾不得那么多,一手抽出,向后抓住虎嫂的肋下毛皮,身子一矮,顺势向上提起,虎嫂整个身体已经完完整整的包裹在自己身上。
子云停了停,微微一侧头,向后看去,只见虎嫂受伤的腿轻轻抬着离地,另一条腿却在地上支着,帮自己省着点力气,粗大的尾巴耷拉在地,便再不多想,一步一步走到木梯前。
“虎嫂,你要把头抬高些,受伤的腿也要稍高些,别被木梯挂着了。”
虎嫂身体动了动,有些有气无力的闷吼了一声。听到虎嫂答应,子云五指紧抓毛皮,拉着虎嫂的身子防止下滑,一手张开五指,撑着前肢下的腋窝下,一步一步的向上走去,梯子和时间在此刻,对子云来说是如此的漫长。
当双脚稳稳的踏在坑道旁边的土地上,一口气呼出,不由得脚下一软,但他知道停歇不得,紧上一口气,几乎是小跑着奔到火堆旁,轻轻的侧身放下虎嫂,累嘘嘘的看着火焰再起的火堆,几只大鼠聚成一排,看管着地上的包裹,另有十几只反复的奔跑着,叼来粗短的枯枝,再有一只大鼠抱起,用力的扔进火堆里。
子云站着稍稍歇了会,借着火光,蹲下来仔细再看虎嫂受伤的腿部,受伤的腿部已经血肉模糊,肿的不成样子,腿毛也凝粘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板结,子云双眉紧皱,不知如何办才好,再看虎嫂身上其他的地方,背上一片片毛被烧焦,好在都没有被烫出水泡或烧烂,想必是火落下时,被虎嫂抖身弹开,并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便放心不少,皱眉坐在虎嫂身边,低头想事,也在等大虎回来。
众鼠这个时候也不再寻枝添火,一个个围了过来,看着虎嫂,叽叽叽的议论着,鼠二更是来到虎嫂眼睛的面前,边说边比着,虎嫂偶尔眨一下眼睛,待鼠二说完,闭上眼睛,嘴角扯了扯,不理会鼠二,鼠二讨了个没趣,蔫蔫的拉了拉子云的衣袍。
扭头看去,看到拉着自己衣袍不放的鼠二,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鼠二,你问虎嫂怎么掉下去的,你不是自讨没趣吗,我如果问你,你怎么总是被鼠大打,你怎么说?”
鼠二有些懵,又看着一众兄弟姐妹对他交头接耳,顿时火气攻心,嘴巴咧了起来,前肢两个小爪爪也攥了起来,似有发狂的迹象,却突听到子云又说:“知道你关心虎嫂,但不是这样问,你应该问虎嫂,疼吗,有我们在,别怕,虽然我们小,但是也能帮上忙,虎嫂肯定高兴,你说是不是,说话要看地方,就是这意思。懂了没?”
鼠二听完,登时平静下来,眨了眨圆圆的小眼睛,又走到虎嫂眼前,又是一番“指天说地”,虎嫂微睁眼睛,看了鼠二一眼,低吼了一声,鼠二顿时大喜,忽溜溜的爬到少年身边,比划了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虎嫂不疼,虎嫂谢您们了。”
整个晚上身心皆疲,哪里还有心思说这些,心里有些不耐,便站起来走了几步,看着大虎去的地方。
斗转星移,黑夜显得比之前更加浓暗,子云知道,再过差不多一个时辰,天就会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