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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不是对我说的,他是向对面桌的一个老人提的问,只是先前这两人谈话的音调一直都很低——</p>
可偏这一句,音调瞬间提到了好几度。</p>
这明显提高的音调显然是对着我们说的,是以转眼,希格姆就不再说话了。</p>
这是我又听另外一个老人回过话说:"啥子剑仙哟。飞来飞去,鬼打架一样的本事,不着边际,不着个边际。"</p>
我稍微侧了下头,看清楚这两老头儿的具体样子。</p>
两个老头儿看上去都极路人,勉强找身体特征的话,其中一个好像脸上只有一道眉毛,另一侧长眉毛的地方,让一道大疤给替代了。一道眉就是问剑仙儿咋个耍嘛的老头儿。在他对面坐的老头儿则是一个身材极魁梧的老爷子。</p>
魁梧老爷子显然对一道眉说的剑仙不屑一顾。</p>
这时一道眉又说话了:"你懂个啥子,剑仙,不是剑仙,是剑仙学!那是一门学问。更是一道很深奥的科学道理。"</p>
魁梧老爷子:"这剑仙,咋又和科学道理联系在了一起?那不是封建迷信,鬼怪志异,神仙妖怪打架吗?"</p>
一道眉:"当代这人,让七情六欲给折磨的,脑子全都不灵光了。不晓得,五贼七情六欲乃是耗损精气神之根本。更加不晓得。上古之时的人,可接通上界,以非凡之手段,炼出那上界之物质。"</p>
魁梧老爷子:"上界之物质?那又是何等模样儿?"一道眉:""上界物质,铁非铁,木非木,小到一粒沙,大到一座山,皆有其过去现在未来之象,人置身山中,一念生情,皆可满山花开。一念忘情,心如死水,却又万物凋零。心乃物之系也,物之法也。一草一木,皆是与心相系,由心相生。一念之间,可生苍山,一念崩塌,则又可以毁天灭地,除去自已那一方的天地。"</p>
魁梧老头儿:"原来如此。conAd1();原来如此啊。要不说,这成仙,成圣,大不容易呢,一个人字做不好。尚且控不好自已的念头,又何来成仙成圣之说。"</p>
一道眉:"就是这般嘛,人控不住那小来小去的七情六欲,因外因,而生怒,生嗔,生喜,生悲,又怎么能控得住一方的天地,控不住一方的天地,又何以称仙称圣呢?"</p>
"不以物喜,不以已悲,通晓过去未来三千大道之善知识。身怀仁慈之爱,长久不灭,身持一善念,任外因风吹雨打,任凭了自身遭遇多大的苦难,委屈,那一念亦是丝毫不见动摇。这才是,真正的善修行,才有可能,去问仙成圣。"</p>
讲到这儿,一道眉喝了一口茶说:"来来来,我再给你说说,那剑仙咋个耍子。剑仙,是剑仙一学。古往今来,著书成典的科目中,皆不见此剑仙一学。而剑仙,非持剑之仙,它实乃上古真人时代的真武者也。"</p>
"剑,只是一个比喻,也是一个手段!"</p>
"真正剑仙,指的就是那些以武入道的人,成就人仙之能后,便可归剑仙之列了。"</p>
"武者,杀人,光凭赤手空拳之力,实在是有限,因此,那以武入道之人,成就人仙之后,他修行兵器的本领,便是剑仙的本领。只是,剑仙之器,非我凡尘之物质,我等凡尘之物质,只是那真物质表面的一层灰灰。"</p>
"所以呢,就得找那真正懂炼金的人,把这些个灰灰,收集拢到一块儿,再通以术法,淬去杂质,独留菁华。这样,炼出物质,给那以武入道成就人仙之能的人使用,这剑仙,便是这么来的喽。"</p>
我听到这儿,个人比较赞同一道眉的说法。</p>
比如我吧,假如我没拿这把泣灵剑,那么我就是一个人仙,一个武仙,一个身怀强大实力的真正上古武者。当然了,那是我以前,现在我是身具大实力的魔头。conAd2();</p>
我拿上了泣灵剑,用这个兵器,行使一些手段,那我就是剑仙。</p>
只是,我这个剑仙还远没书中描述的那么夸张,说是挥一挥手,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那个描述,咱不说是真是假,反正我没证到那地步,一切都不好说。</p>
眼下一道眉把剑仙来历跟魁梧老爷子讲了一遍后,老爷又问他:"你咋晓得这么多呢?你习过剑仙那手段?"</p>
一道眉:"说是习过,倒也不是说那瞎话,寻常功夫人家,用的一个是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返虚的过程。"</p>
"此为练法,无论哪种功夫,站桩,打拳,坐禅,皆是此种练法。而待用时,诸般功夫不同,用法也不一样。如同练家子的打法一样,不懂打法,不会发力之法,到头来,无法是一个自保汉罢了。"</p>
魁梧老爷子问:"啥子又叫自保汉呢?"</p>
一道眉:"自保汉,就是遇到啥子凶险事,只能保自家一个平安,保不得别人,也不能行那拨乱返正的法子,去行侠仗义。"</p>
"话再说回来,这剑仙的用法,却也不是什么深奥的大道理。前面不是说了,精气神三层返虚之功嘛。这剑仙,便是由虚醒神,借神化气,由气御精微之物质的一个过程。"</p>
"妙,妙,果然妙不可言。这么一说,这剑仙术法的第一要旨便是这御物喽。"</p>
一道眉哈哈笑说:"正是如此,有了御物之能,方才成就剑仙之术!"</p>
魁梧老爷子说:"听你讲的天花儿乱坠,好像你真有这本事一样,我这人,别的啥子都不信,我就信一个眼见为实。你也莫在那儿用圆光儿的小术来欺骗糊弄我,你要真有那本事,你御一个物给我看个仔细再说。"</p>
一道眉:"晓得!"</p>
讲过了这句话,一道眉朝魁梧老爷子伸出一只紧握了拳头的手,他对着老爷子说:"你瞅一瞅,我这手儿可握有啥子东西。conAd3();"</p>
老爷子抻头,看了眼后,他说:"啥子都没得。"</p>
一道眉把手一晃,又放到老爷子眼皮底下说:"你再瞧上一瞧。"</p>
老爷子探头,末了他咦的叫了一声:"这个,这是"</p>
"哈哈哈,我晓得了,你个老头儿,你用这戏法儿的手段,你哄娃呢。"</p>
一道眉哈哈一笑,把手放到兜里说:"哄不哄娃儿,关键有乐子在里面是不是,而这,便是那剑仙的耍法儿。来来来,这喝茶,也喝到天黑了,咱各回各家,睡觉去吧。"</p>
两人的这番言谈声音很大,并且讲的是绘声绘色,其中带了一些修行用功的真道理在里边,三老外虽一时不明究竟,可听的也是如痴如醉。</p>
至于麻姑爷也是瞪大个眼睛,呆呆地看着这两人,瞅他脸上,估计他本身也是不知道,他的这间小茶馆竟也能吸引修行如此高的人士到访。</p>
两个老头子,聊到这儿,说走就走,起身把一张揉巴的发皱了的人民币往桌子上一拍,也不问麻姑爷找什么零钱,闪身这就遁人了。</p>
两人起身这么一走,等到咣当一声门关上的时候,希格姆这才如梦方醒般。</p>
他感慨万千地用中文说了一句:"真的是难以置信,难以置信,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竟然有如此神秘的人。只是可惜呀。"</p>
希格姆抬头看向我说:"关先生,就算是这么强的人,他们也不肯帮你什么,归根到底,还是你们中国人的思想,那种唯我独尊的个人主义思想太重,太重了。"</p>
希格姆说完,他又抬起手来,想要展示他那块很神奇的小晶石。</p>
但就在这么一瞬间,他抬起手掌的时候,他呆住了。</p>
因为,晶石没了。</p>
那块不起眼,但好像蕴含了某种可怕力量的晶石就这么在希格姆的手中消失了。</p>
此外,他的拇指和食指仍旧保持了捏着晶石的动作不变,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捏着,然后他用一种看怪物的目光,盯着手指看。</p>
什么都不用说了,一切的解释在发生的事实面前都显的那么苍白和无力。</p>
我没有证出来这一手功夫,所以我也无法对这种现象进行所谓科学的描述,我知道的就是,一道眉刚才展示了一手高超的御物功夫,然后他把希格姆手中的这块小石头,给弄到他手里去了。</p>
这看着好像是没什么,但可怕的是,我没有看到这个过程。</p>
此外,我相信凌元贞,马玉荣,计大春三人也没有看到。石头就这么凭空从一个人手中,挪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手里。</p>
希格姆脸上的汗流下来了。</p>
他一言不发,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停了三秒后,这个洋鬼子果断起身,然后他朝我冷冷哼过一声,这就带上阿尔法,还有那个洋婆子三人一道推门离开了小茶馆。</p>
这三人一走,凌元贞咽了口唾沫,然后他对麻姑爷说:"麻老头,那二位,二位活神仙一样的高人,你可知道,他们是哪儿的?"</p>
麻姑爷一脸委屈:"我哪里晓得哦,这两人,这,这分明就是两个棒棒儿嘛。"</p>
妥嘞,什么也不用说了,这是妥妥遇到真高人喽。</p>
这两人,能当着我们的面儿,在希格姆不知道的前提下,把他手里的一样东西,弄到自已手中。</p>
这本事,绝对是我入江湖以来,见到的最高手段了。</p>
天下有高人!</p>
这话,绝对不是虚的。</p>
凌元贞这时喝了口茶,把受惊的小心灵,稍微压了那么一压后,他说:"高人呐,真的是高人,由虚返神,借神生一气,由一气而御万物,这,这一番话,足足让我研究二十几年,这才研究出来了一个大概。可没想到人家,人家几句话功夫,就把这道理给讲的明明白白了,这本事,服,服,我服了!"</p>
计大春碰了凌元贞一把说:"老凌啊,你先别说服,这两人是敌是友还不知道呢。要说他们不帮这些洋鬼子,倒也在情理中,可是他们如果既不帮洋鬼子,也不帮咱们呢?这到时候,岂不是麻烦大了。"</p>
我这时说:"先不管那么多了,麻姑爷,你马上安排车,我们这就奔九寨沟走,还有,你知道念子江师父在那儿的一个大概修行地方吗?"上长双扛。</p>
麻姑爷:"晓得,晓得,我倒是听说过。只是那地方,开车进不去哦,要走路的,路不好走,我去了后,得慢慢琢磨才行。"</p>
我说:"那就有劳麻姑爷带路了。"</p>
当下麻姑爷这就开始安排车子,这其中的过程,就不再详细多说,只讲麻姑爷安排好了一个面包车后,我们几人这就上车,一路辗转,来到九寨沟的边界,又下了车,打发司机把车开回去后,我们便开始徒步行进。</p>
接麻姑爷的说法,这片区域内有一处上古时期留下来的古战场。</p>
但这个古战场也只是传说而已,毕竟时间隔了那么久,大地沧海桑田般的变化,已是将这些上古的痕迹都秣去了。</p>
唯一能留下来的,或许只有老辈人口头相传的那些东西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