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之前每次安抚她一样，苏应天走近她，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淡淡地笑着，那神情竟真的像极了一位慈父在看自己心爱的女儿一般。
只是苏瑾低下了头，不再看他，她怕自己不争气，会不小心让眼泪落下。
是呀，这是她的父亲，她一直以为很爱自己，自己也很爱他的父亲。
想想这些日子，那些所谓的父女情深的时刻，也只有在需要利用她时，才会出现。
他总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好像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那么这次，他大概永远也想不到吧。
最倚重的李烨在经过重重考验后得到了他的信任，但其实是个军部派来的卧底；而她这个被定期注射药物后记忆混乱，可随意利用的女儿，也突然知道了一切。
想到这里，苏瑾冷笑起来，眼泪被收回，仿佛从不存在。
既然要复仇，那她今天，一定会要了苏应天的命！
“父亲，你说我的命是不是不长了。”
苏瑾抬头，看着他，眼里尽是悲伤难过。
苏应天没有说话，只是又摸了摸她的头，丝丝秀发指间穿过，似曾熟悉的触感让他不禁一楞，喃喃自语，
“这头发倒是和她很像啊……”
冰室里很空旷，纵然他的声音很小，苏瑾还是听见了，手紧紧握住了那支事先准备好的小型消音枪。
妈妈……
“父亲，你爱过她吗？”
……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苏应天放在她头上的手收回，又往后退了几步。
苏瑾冷冷地笑了起来。
妈妈，你看见了吗？这就是你爱的人啊……
苏瑾不再犹豫或是等待时机去偷袭，立刻起身，举起枪就对准了他。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枪，苏应天突然开口，
“我爱过她。”
“她是我年少时最爱的那个人。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