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源感冒的更严重了,鼻涕一直流个不停,喷嚏也是七八个连着打,震耳欲聋的。放学时,李最,走过教室门口,看着甄源讥笑着说,哎呀呀,源哥,你刚刚那个喷嚏打的,我还以为是猴哥蹦出来了!
甄源正心烦意乱着,听见李最的话,板着脸,一瞪眼,还未开口,李最就识趣的咧着嘴干笑两声,出了教室。
“我不能去依依家了是不?”甄源吸吸鼻子,委屈巴巴的看着熙扬,可怜兮兮的问。
“我都快被你传染了,你能去吗?”熙扬头也没有抬,懒洋洋的回答。
甄源哀嚎一声,晕厥过去。
说起来,自上次发生了那件事后,依依就再没有去学校。每天放学后,熙扬和甄源会先去依依家里,美名其约为依依补课,陪依依坐一会,才会回家。
阿秋本来想和他们一起的,可被甄源婉拒了,甄源说,她现在进去会让依依的情绪不稳定,依依是个病人,不能受太多的刺激。
阿秋想想只好作罢。
每当这时,阿秋就会坐在三楼到四楼的台阶上,一边想心事,一边等他们出来。
甄源和熙扬还来不及诧异,阿秋为什么总是坐在台阶上不回去,阿秋就会先跑过来问依依的情况。
她好吗?脸色怎么样?身体怎么样?什么时候能上学?
熙扬有些好奇,就楼上楼下的,有什么事不能等着回家去问?
阿秋抿唇笑笑,说一个人在家里太恐怖了。
甄源问的更直接,他很怀疑阿秋对依依的情感,直感叹,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阿秋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不奸也不盗,可她确实有私心。她想尽全力的对依依好,然后让依依喜欢自己,然后……然后慢慢的说不定妈妈就会更爱自己一些。
她想,她不需要妈妈多伟大的爱,只要能拨给她一小部分就足够了。
“苍天啊,苍天啊,我怎么办?阿——嚏!”甄源边捶桌子边靠在熙扬的肩上,痛哭流涕,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抹在了熙扬身上。
熙扬抚抚额头,一脸黑线的看着甄源哀嚎。
教室里的小女生们,红着脸,憋着笑,快速的掠过两人离开教室,出了门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熙扬撇着脑袋,还是听见了,同性恋这三个字。
少年的脸一红,快速的从椅子上弹起来,蹦了很远很远。
甄源翻翻白眼,开导的说:“小宫同志,我们的感情外人怎么能懂?”
熙扬的脸更红了。
阿秋这时才收起课本,收拾好桌子,走在两个人面前,说:“走吧?”
“走什么走,去看不了依依,不如让我死了吧!”甄源没有好气继续哀嚎。
“你忘了她是你恩人?”熙扬皱皱眉,语气淡淡的。
“谁恩人?”甄源抬眼瞅瞅阿秋,把眼睛定格在熙扬身上,一脸鄙夷的说:“还跆拳道黑带!连三个混混都收拾不了!”
“我……你!”熙扬握着拳头,骨骼嘎吱嘎吱的响。
“你个窝里横!”甄源继续不妥协。
“我有办法可以让你去看依依。”阿秋看着甄源说的一脸真诚。
“真的?”甄源吸吸鼻子,喜出望外。
“真的。小狗骗你。”阿秋笑笑。
“那还不快走,等什么!!!!”甄源起身,一个箭步就要往门外冲。
“你,胖子,你一会一会的,是不是大姨妈来了?!”熙扬打趣的问。
“你给大爷滚远点!!!!!”
阿秋带着甄源走了好久,穿过好几条弄堂,七拐八拐的才来到一家小饰品店。
深秋快来了,店的外面一大筐,一大筐的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毛钱,看店的小女孩坐在筐子的旁边一边娴熟的织毛衣,一边教顾客毛衣的基本织法。
“姐姐,你来啦?”小女孩看见阿秋走进来,放下手中的毛钱,热情的打招呼。
“嗯。”阿秋抿抿唇笑,“今天你生意这么好?”
“嘻嘻!还好。你要什么自己拿。”小女孩俏皮的眨眨眼,而后盯着身旁织毛衣的人半响,皱皱眉,“你咋这么笨呢!织反了。”
“好厉害的小姑娘,是不是属母老虎?”甄源小声的嘟囔一句,抬头看着阿秋问:“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买一个口罩,买一个围巾,把你捂得严严实实的,你再进去怎么样?”阿秋拿起一条围巾,问甄源的意见。
“跑这么远,大街上不都是卖这个的吗?”熙扬看看阿秋手里的围巾,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漫步经心的开口。
“是吗?我没看见,还以为就这里有。”阿秋低着头,看着围巾,声音糯糯的。
熙扬瞅瞅阿秋,歪过头看着胖子:“你买吗?”
“如此……”甄源低头琢磨一会,而后重新抬起头,兴奋地说:“甚好。”
以前没有发现,甄源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买起东西来,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织毛衣的客人都送走三批了,天也渐渐黑下来,甄源却还在纠结口罩和围巾的颜色。
看样子甄源还要纠结很久,小女孩的妈妈拉开换衣室的隔断布,腾出一个很大的角落,搬来凳子招呼阿秋和熙扬坐一会。
熙扬早已站的腰酸背疼,说过谢谢后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直起腰版端正的坐在那里,黑白分明的眼睛愤怒的看着东挑挑西瞅瞅的胖子。
胖子装作看不见,继续招呼阿姨把店里的“宝贝”都拿出来。
阿秋笑眯眯地端来两杯热茶。
“喝些,暖和,不会感冒。”阿秋开口,温和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