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尚还残留浅淡笑意,“皇兄?可是为了这些选妃的折子烦扰?”
落华顿了顿身子,最后从喉咙里呜出一个短促的音节权当认同。
“那……就顺了那群老头子的意思呗……”余光注意到眼前人陡然凌厉起来的视线,感觉到眼前这个人也不想选妃的心情,心里产生一种自己也不知道的悄然的隐秘愉悦感,强自压下本就不该有的一点点悸动,“选妃了也不代表皇兄您要碰她们啊,您若是……”说到这,正在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沾沾自喜的七弦突然感觉一道之前凌厉现在是沉冷的视线,心倏忽沉下来。
妄断圣意,夜郎自大,是死罪,并且罪加一等。
七弦身子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落华站起身,修长高大的人不过眨眼就到了七弦的面前,七弦的面前被男人的身体遮挡得严严实实,但由于身高的关系只能看到男人光洁圆润的下巴和上下滑动的突起喉结。
蓦地,他只觉得脸上有些烧红,心脏有些不受控。
但他情愿心脏不跳。
他喜欢他的皇兄,他清楚得太晚。
他恨他的皇兄,很恨很恨,他却在生命即将结束之前才明白。
这个男人将自己保护的太好,以至于自己死的太过冤枉,可是为什么那个男人又可以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那个秦长欢相知相守隐居山林?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许是自己死前的强烈恨意,让他重生到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间——所以这来之不易的重生他怎么会放过,他终究还是不想死的。他暗中部署,在外装天真,在内冷酷无情,一步一步如走刀尖,好不容易才创造出一支独属于他的只五百人便可匹敌三千大军的死士队伍。
可是为什么有些事情发生的轨迹和前世不一样了呢?
前世,没有男人突然的昏迷,没有男人的微笑,没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发生的事情。自己前世也曾问过男人是否可以住进皇宫里来,只是为了能靠自己最亲的人更近一点。
但是那个时候男人是怎么说的呢?——“不行。简直胡闹!”六个字,让我难过如斯。
其实那个时候落华寄体原身也是想让人住进皇宫的。但是他怕。怕自己靠的这么近会忍不住向人吐露心意,做出些……不该做的事情来,这才严词拒绝,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却没成想,最后的最后断了他的生命,也断了那人的活路。
原身他喜欢顾七弦,不代表狐王也会喜欢,说到底不过是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