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与愿违，这一次是没完没了，让她死了一回，又一回。终于结束时，她这边床单被抓得皱成一团，嘴唇都咬破了。</p>
身后某人长舒一口气。</p>
缓了片刻，问她：“这回怎么样？”</p>
“……”</p>
他凑过去看她，原来已经睡着了。他开了床头灯，她都没反应。脸颊红润，睫毛还挂着泪珠。这种被狠狠欺负过的小模样，让人很想……</p>
再来一次。</p>
……</p>
***</p>
晨曦从窗帘渗透而入，前一晚的爱~欲气息还没散尽。</p>
一条微信进来，夏屿立即睁眼。</p>
她伸手摸过手机。手一动，牵动着身体另一处的不适感。</p>
她先看时间，快八点了。</p>
是肖贝贝发来一个视频地址，看标题就知道是江川的采访。</p>
其实夏屿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只是还没想好如何面对，所以一直在装睡，也在回顾到底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p>
这视频里的内容，就是罪魁祸首。</p>
昨晚，他简直是把一个成年男性的魅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再加上外人的推波助澜，酒精的催化……总之，她没能抵挡得住。</p>
这不是水到渠成的男~欢~女~爱，而是一场激情。</p>
身后人动了下，她赶紧把手机按黑，放到枕头下。</p>
他的手搭在她腰间，她反射性地僵了一下，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走？”</p>
感觉到腰间的手也动了下。</p>
她拿开那只手，撑着坐起，身上换了睡裙，还是昨晚他帮忙拿的，可她现在清醒了，就要把话说清楚：“我昨晚喝多了。”</p>
身后人问：“那我们做了几次？”</p>
夏屿：“……”</p>
算你狠。</p>
她也会耍狠：“你想复合吗？”</p>
沉默了片刻，他反问：“你不想？”</p>
夏屿回：“我不想……重蹈覆辙。”</p>
江川被她的大喘气搞得气闷，生硬回一句：“只要你不出尔反尔。”</p>
夏屿也动了气，回头看他说：“我出尔反尔？”</p>
江川坐起，慵懒地靠着床头，他上身赤~裸，下边不知道是真空还是……但夏屿此刻没别的心思，注意力都在他即将出口的话上。</p>
“想来北京上学、又改主意的，主动撩我、又说跟我在一起太累的，都是谁？”</p>
他说得很平静，但夏屿听出了怨气。</p>
重逢以来，他都没表现出太多情绪，包括壁咚那次指出是她提的分手，也没流露出指责的意思。但是谁没情绪呢，也许只是克制得比较好。</p>
想起他昨晚，看见那几件男式衬衣时的反应。既然不信任，心有芥蒂，又何必呢？</p>
夏屿声音也冷下来：“没错，我是出尔反尔了，那你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p>
江川看着她，不说话，眼里情绪满满。对视片刻，他别开视线。</p>
夏屿问：“不甘心？”</p>
“还是打算复合，再甩我一次？”</p>
虽然这理由她自己都不是很信，可是吵架么，就是要挑狠的来，万一是真的呢？</p>
江川忽然掀开被子，下了床，原来腰间还裹着浴巾，但是也松松垮垮、摇摇欲坠了。夏屿忙转回头。听见他弯腰拎起裤子时皮带扣的轻响。</p>
他边动作边说：“复合是不可能的，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事没什么大惊小怪。”</p>
夏屿气急攻心，这可真是穿上裤子不认人啊！莫非你还是个惯犯？</p>
她脸上却挂了微笑：“你想多了，我就是找个人消费一下这七十二个套，而且还没打算都用到一个人身上。”</p>
江川系上皮带，正去捡衬衣，闻言一顿，“还有谁？”</p>
他立即想到昨天刺激他的那一幕。</p>
夏屿说：“谁技术好找谁。”</p>
技术……</p>
江川气得咬碎牙，果然不能出现这种失误，他反击道：“昨晚第二次你不是挺满意？”</p>
夏屿被揭短，立即回击：“那也是不太稳定。”</p>
江川再次受到暴击。</p>
他动作恶狠狠地系扣子，目光扫过床头柜上那一大盒。“行，那剩下这七十个我都包了，让你见识下什么是稳定。”</p>
说着大步流星走出卧室，摔门离去。</p>
夏屿则是长舒一口气，像是被抽了筋骨，躺回床上。</p>
吵赢了，心却有点累。</p>
他提到那次去北京上学，在那件事上，的确是她辜负了他。</p>
大一暑假，她去北京，稀里糊涂就表白成功，跟做梦一样。转眼开学，他们成了众多异地恋小鸳鸯里的一对。数着日子到了十一，他飞过来找她……</p>
她有点后悔，不如当初考去北京了，人生应该有一点冒险精神，幸而还有一颗后悔药，她的学校跟北京几所高校有个合作项目，可以在大三去读一至两年。</p>
名额有限，还要通过考试。她本想准备好了再给他惊喜，可还是忍不住说了，他自然支持。当她说假期在家复习效率低时，他说他有办法。大二寒假，他回了云水，她跟家里说去市图书馆上自习，其实就是去他家，跟他一起学习。</p>
可到了最后关头，她还是放弃了，他虽然没说什么，一定也是失望的。</p>
***</p>
这天是周日，夏屿身上的疲惫还没散去，索性在床上躺到肚子叫，才爬起来去弄口吃的。</p>
后来在沙发上看到他的领带，原来是落在这里了。</p>
当年就是因为捡了他的领带，才引出后面的故事……</p>
她不禁唏嘘，现在的一切，都好像有意无意在和过去重叠。</p>
当年她问过他，是不是故意掉下领带让她捡，他没正面回答。那这一次呢？是真的气得忘了，还是留有余地？</p>
她拿过手机，编辑了一条微信。</p>
——没能去北京上学那件事，我该对你说声抱歉。</p>
那不仅是她的一个目标，也是两个人共同为之努力的一件事啊。他当时还计划就在两所学校之间租个房子……</p>
江川的回应很快，直接打过来。</p>
“是因为你爸爸生病了吗？”</p>
提到这个，夏屿心抽疼了一下。</p>
“那时候还没发现。”</p>
查出生病时，他们已经分手了，她受不了打击才给他打电话……</p>
此刻，他那边的背景音，似乎就是机场的广播声，这更让她有种时空交叠的恍惚感。</p>
江川像是又走了几步，更安静一点，他问：“那真是因为累？跟我在一起有压力？”</p>
夏屿避开这个，而是问：“江川，如果那时候没分手，我们能走到现在吗？”</p>
他回道：“为什么不能？”</p>
一句话，让夏屿顿时落泪。</p>
她捂住嘴，把手机拿远了一些。</p>
那边也沉默了片刻，他说：“今天早上，我说了几句气话。回去想了很久，分开短时间叫复合，像我们这种，确实没办法复合。”</p>
“夏屿，咱们重新开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