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说“我上去拿给你。”就见江川解开安全带，极其自然地说：“我跟你上去拿。”</p>
他说完抬眼，对上夏屿的目光。</p>
“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p>
酒精对大脑的麻痹作用还是很明显的，夏屿还停留在他上一句话，跟她想说的话，好像啊，就是顺序调换了一下。</p>
这才注意到下一句，看到他嘴角含一抹挑衅，她回一个更加挑衅的微笑，“有什么可怕的，只听说过把女人比作老虎的。”</p>
言下之意，谁吃谁还不一定呢。</p>
她推开车门。另一边车门同时推开。</p>
又同时关上，颇有一番“谁怕谁”的意味。</p>
到了单元门，夏屿输入密码，江川站在身后等。她故意用手挡住，不让他看见……按了一遍没反应，嗯？又重新输入一遍，这回开了。</p>
进了电梯，她反应慢半拍，江川疑惑看了她一眼。</p>
夏屿按完楼层，心里说，原来你不知道我家在几楼啊。</p>
进屋后，夏屿真的只是出于礼貌给他拿了拖鞋，请他坐下稍等，她直奔书房，把他那几本书都找出来，捧一摞出来，放茶几上。</p>
江川松了松领带，问：“有水吗？”</p>
夏屿心里吐槽，事儿还挺多。嘴上问：“热水还是凉水？”</p>
“温水。”</p>
“……”</p>
她去厨房，壶里没热水，现烧一壶，又从冰箱拿一瓶矿泉水，打算兑成温水。水很快就开了，她用一只玻璃杯装水，可以试探温度。</p>
准备好了刚一转身，叫出声，江川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p>
还把西装脱了，只穿一件白衬衣站她身后，近得突破了社交距离，她这一吓不要紧，手里水杯倾斜，小半杯水都泼出去了，淋到他衬衣下摆处。</p>
江川低头看一眼，“怎么这么不小心？”</p>
像是责备，但又有点无奈的意思。</p>
夏屿没说话。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p>
江川接过她手里半杯水，举起一口喝了，然后杯子放她身后的台面上，手还顺势扶在那儿，这样他的手臂贴着她身侧，很是暧昧。</p>
夏屿身体动了一下，真怕他忽然把自己抱起放上去。虽然她不是未经人事的二八少女，可是厨房play对她来说还是过于刺激了些。</p>
她急中生智道：“你衣服湿了，我去给你拿吹风机吧。”</p>
她一心想要离开这里，他似乎定在那，她越过他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啊。</p>
江川在她身后说：“借我一件衬衣。”</p>
夏屿也定住了。</p>
他问：“有吧？”</p>
“……当然有，有很多。您穿多大码？”</p>
不知道他是否注意到她又换回“您”，他说：“你知道。”</p>
又说句：“我体重跟以前没多大变化。”</p>
“哦。”</p>
夏屿离开厨房。穷人没有衣帽间，好在卧室够大，就让人打了一大排衣柜。她买衣服讲究少而精，现在柜子还空了一大半。</p>
她拉开一扇门。映入眼中的是一排衬衣。</p>
大部分是女式的，从纯棉到真丝各种材质，最左侧有几件是男式的。有条纹，也有纯色。有大码，也有她能穿的小码。她手指搭上最边上那件浅灰色条纹，比她的要长出一大截。</p>
是190身高的，他185，但游泳的人肩膀宽，穿这个正好。</p>
她想到这件衣服的来由，喉咙一阵酸楚。她把这股酸楚咽下去，眼底又有些酸。</p>
这一次，听到脚步声。</p>
她没回头，取出衬衣，伸手关柜门。却被另一只手挡住，柜门又被拉开。</p>
他就站在身后，几乎贴上她的背，看到了那几件男士衬衣，从鼻子里哼了一声。</p>
夏屿转过身，上身往后微仰，举起手里的衬衣。</p>
江川却没接，只看她的脸，她的眼睛。她下意识回避，两人离得太近，只能低头，他伸手只用拇指抬起她下巴。</p>
四目相对。她看到他眼里的火焰。</p>
他应该也看见她眼里的水光。</p>
仿佛有什么一触即发，或者一捅就破。</p>
夏屿视线却向下滑去，经过他的喉结，锁骨，接着是胸肌，准确说是胸肌中缝。他的衬衣解到一半，灯光下，还能窥见腹肌因块垒分明而产生的阴影……</p>
体重没大变化，但身材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呢。</p>
她似有所悟，什么叫禁欲气质？</p>
首先得有欲……</p>
他这样性格，能做到这份上，夏屿知道，今晚他是不想走了。</p>
可是，她有些哑地出声：“我今天不想……”</p>
江川问：“你来那个了？”</p>
“……没。”</p>
“那就行。”</p>
夏屿气得瞪他，这特么什么理直气壮的语气？</p>
可是对上他那双眼睛，她的心却突突了两下，因为从他眼底看到自己的身影……专注地注视着自己，一如七年前，最亲密的时刻。</p>
既然躲不过去，那她就要抓住主动权。</p>
她咬了下唇，轻声问：“领带呢？”</p>
“嗯？”</p>
“领带哪去了？”</p>
他这才反应过来一般，反问：“你觉得呢？”</p>
她轻笑了下，“我猜在裤袋里。”</p>
她声音带了几分魅惑。</p>
他低垂视线，看着她，带了些许纵容。</p>
两人都穿着拖鞋，身高差显著，让男人和女人的特质都展示得淋漓尽致，挺拔健硕，窈窕妩媚。夏屿伸出右手，探进他左侧口袋，空的。</p>
但是感觉到他大腿肌肉倏然绷紧。</p>
切，还挺敏感。</p>
她又伸左手，探进右侧裤袋，这次故意慢了些，然而好像还是没有……他忽然动手，有些粗鲁地把她按到衣柜门上，低头亲下来。</p>
***</p>
如果给这个吻下一个定义，夏屿的答案是——虎狼之吻。</p>
还真是他吃她。她要是老虎，他就是武松。她的唇，她的舌头，经过这一吻估计都没了。但味蕾仍在，她品尝到了烟草味。</p>
忽然意识到，自己喝了那么多酒，味道应该不太好。</p>
可为什么他还吃得如痴如醉，或许还不错？</p>
大脑渐渐缺氧，夏屿闭上眼，伸手攀上他的肩。久违的宽肩膀。</p>
江川左手握住她的腰，右手扣住她后脑，加深这个吻。手指碰到她的发簪，顺势抽出，一头长发丝绸一般散落。</p>
早上洗的头，盘了一天，此刻散发出洗发水的清香。这香味经由每一根发丝散发出来，比喷洒在脉搏的香水还要勾人，这一动作，也像一个信号。</p>
一种许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