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她还在等。</p>
等到会所的工作人员过来问询，要不要帮叫车。</p>
夏屿意识到不对劲，这是取车还是造车去了？</p>
她打给江川：“您在哪呢？”</p>
“路上。”</p>
“……”</p>
“我刚才取车时，发现个问题。”</p>
“……”</p>
“我的车还不够豪。”</p>
夏屿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所以呢？”</p>
那边不急不缓地说：“打算再赚几年，买个好的。”</p>
再来接她？</p>
“行，您去吧。我保证不会在原地等。”</p>
她忽然提高嗓音，“李总，能搭一下您的车吗？”</p>
又对手机小声说：“这个好，捷豹呢。”</p>
她佩服死了自己，演技界一颗新星冉冉升起，居然还做出了挥手的动作，说这两句话时，声音都一颤一颤的，有点白薇的那个味儿了。</p>
手机里静默两秒，那人带了狠劲：“给我在原地等着。”</p>
夏屿当然在原地等。</p>
李总这会儿估计都快到家了吧。</p>
江川那辆“小破车”倒是挺快就回来了。</p>
他离老远就看见路边一道白色身影，双手环胸站得笔直，腕上挎着包，脸上卡着大墨镜，不知在看什么，下巴微微扬起，像一只骄傲的小天鹅。</p>
侧面看，能看出婀娜曲线。</p>
江川踩了刹车，在距离她还有十来米时停下。</p>
她闻声看过来，隔着墨镜也看不出表情。</p>
这个距离，不远不近，两个人看着彼此，颇有些较量的意思。</p>
最后，还是夏屿扶了下墨镜，迈着矜持又端方的步子过来了。</p>
到了车前，她去拉后车门，没拉动。</p>
切。那就坐前边呗。</p>
副驾的门一拉即开，她坐进去。双腿并拢，倾斜出一个优雅的角度，把包放在膝盖上。</p>
身边的人没立即发动，估计在运气，一分钟后，他开口：“要我帮你吗？”</p>
帮什么？夏屿纳闷地看向他。</p>
江川只看前方，吐出三个字：“安全带。”</p>
“……”</p>
夏屿好没面子，幸好墨镜还没摘掉，赶紧低头系上。</p>
她还给自己挽尊，小声说：“我是对您技术有信心。”</p>
惹来更重的一声哼。</p>
一路无话。</p>
江川专注开车，电话也没响一次。夏屿掏出手机刷微信，乱看一气。</p>
他要是问，她会解释一句，但这不是她的义务，她还没过问他的事呢。成年人之间最重要的法则是边界感。哪怕他们现在并肩坐着，中间也有一道透明的壁。</p>
***</p>
晚上，岑东捧着电脑来江川的房间。</p>
他看到茶几上有一杯水，旁边还有一盒药。</p>
扫了一眼药名，不由忧心道：“江总，胃病又犯了？”</p>
江川靠在沙发上，衬衫领口松散着，懒懒地嗯了一声。</p>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p>
“气的。”</p>
岑东深有同感，看向桌上这一叠文件，蜗窝网的问题真是太多了。</p>
江川抬一抬下巴，“开始吧。”</p>
今晚岑东格外积极，很多问题不等提示就承担下来，江总很欣慰。</p>
结束后，江川说：“去查一下李慧明，开的什么车？”</p>
岑东一怔，随即get了要点。这一位的公司也是希冀资本投的。要是创始人拿了钱却用来给自己购置奢侈品，那可是大问题。</p>
他一脸郑重，马上开始打电话。</p>
很快就查出来，他有些不确定地说：“就是一辆日产，还开了五六年。”</p>
江川面无表情。</p>
岑东：“要不我再查查？”</p>
江川挥手，又按住胃部。</p>
岑东立即道：“要不去医院看看吧？”</p>
江川说不用，端起杯子喝了口水。</p>
这一回，是肝儿疼。</p>
***</p>
岑东离开后，江川拿起手机，翻开相册。</p>
其中一个命名为she，只有一张照片。</p>
那是一张睡着了的脸，长发铺满枕头，也遮住半边脸，被子挡住下巴，只露出长长的睫毛，纤巧的鼻尖，脸颊还有些红晕……</p>
这时候看着很是乖巧，像只猫。</p>
然而，这不过是假象。</p>
重逢后，气人的本事更是见长。</p>
但是对比过去那七年，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生气”。</p>
江川喝了一口水，又想到今天喝的那杯茶。</p>
一股口红味。</p>
怀疑她是故意的。</p>
又想起她站在路边等他时，那一脸傲娇。还有那句“对你技术有信心”。</p>
她就是这么撩男人的？</p>
他忽然有点饿，可能吃个夜宵胃就舒服些。</p>
刚好茶几上有一份新开饭店的传单，就在附近，还是东北菜，他拿起来翻看，选好了拨打电话：“来一份铁锅炖天鹅，送到……”</p>
那边愣了下，带着东北口音的女声说：“先生，我们这里是合法经营，不做野~味。”</p>
江川：“……”</p>
他刚才说的是什么？</p>
他平静道：“来一份铁锅炖大鹅，清淡一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