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骨米饭由一个胖乎乎二十岁左右的女服务员端上来。
我食欲不高,但为了赶紧吃完去见李传菊,米饭到嘴里不咀嚼便顺溜的流进了肠胃里,粗粗的骨头咬得咯咯直响。不出三分钟,我便将价值十六块钱的米饭没有米饭味排骨没有排骨味的这盘东西收入腹中。
抬眼看向范慧萍。好一个范慧萍。她文静的比林黛玉还文静。米饭统统变成了馒头,而且刚开了一个头。
“没胃口?”我问。
“真香!”她咽掉几颗米粒,将左手的勺子右手的筷子干脆的往盘子边上一放,仰脸陶醉的说。
“有何企图,不妨直说。”我一语道破了她反常行为的原因。
“我伤刚好,医生叮嘱饮食要细嚼慢咽。”她理由充分。
“你自己会给自己看病吗?”我说。
“不,主治医生说的,不信,你可以打电话去问,要不直接去问也行。”她说。
“那医生有没有告诉你要少说话啊?”我问。
“这倒没有。”她摆出恍然的样子说。
“何时吃完,给个准。”我问。
“医生说,我吃的要是高兴了,会健康的快些。”她的样子告诉,我她说的无比有理。
“尊贵的太后娘娘,不知您何时用膳完毕啊?”我温柔的和‘李莲英’有的一比。
“小李子!奴家今天准你的话,丢弃礼节,大吃一顿了。”她模仿慈禧的声音也有模有样。
话虽这么说了,但范小美人吃饭的速度还是比以前慢了许多。我这时挺容易满足,见好就收,扭脸别处等待着。
“肚饱饭无!”我耳边传来了她的声音。
我转脸先看到了她吧唧吧唧着的嘴巴,视线下移,看到了光洁洁的碗,一个米粒都没留下。
“厉害!”我竖起大拇指,小声的说。
“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她吟诗道。
“此地不是吟诗作画之所,速速离开才是上策。”我站起身来,离去之心坚决。
范慧萍坐着未动,拿起一张餐巾纸在嘴巴上左擦右擦中间再擦了一番后,才慢悠悠的站起来。
我在前,她在后,走出了餐馆。
我不敢保证她会不会盲人指路故技重施,所以我这次除了安全之外还格外用心的细数经过的路线。
她还是像刚才一样将脑袋藏在我的身后,双手改成紧紧抓着我的棉衣。
不一会儿,她叫住了我。说就是这里了。
这里离学校很近,到处贴着租房的信息。我认为就是这里了。
她先下了车,指点我将摩托车停在最近的存车处。那里都停放着新旧不一品牌不同的自行车。我的摩托车很鹤立鸡群。
自行车标志着这里的外地人居多。
我跟着范慧萍走进了对面的一幢楼房的楼道中。
咚!咚!咚!范慧萍向上走的格外熟悉,像是自己的家。
三楼,一个绿色防盗门前,范慧萍停下脚步,转脸朝我抛去一个神秘之笑,然后敲响了房门。我快步走上前,咬着她的耳朵问这里是不是李传菊的寓所。她伸了一下舌头,扮了一个鬼脸,没有作答。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再想询问却被从门内传过来的脚步声打断。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位个子不高四方脸双眼疲惫年龄上与我相仿的男士。
“他是谁?”我惊讶的问范慧萍。我可以保证我没有见过此人,但我在骨子里又对这个人很熟悉。
“他是谁?”青年男士也惊讶的问范慧萍。他看我的眼神与我看他的眼神极为相似。
“我是谁?”范慧萍惊讶的反问我们俩。
“你是范慧萍!”我俩异口同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