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凉风习习。
连绵起伏的山脉在夜色里如同蛰伏暗夜的野兽般令人觉得压抑而恐惧。月华凄清,山脉下,昔日还算繁华的城池已经变成一片废墟,城墙上守夜的士兵们放眼望去,看见几缕硝烟衬着清冷月华显现出十足的颓败,脸上便露出叹息的神情。
而位于西南角落里还未被灾难波及到的地方,却是灯火通明,一片详和。
窗前,白衣男子负手而立,姿态散漫而淡然,嘴角微微带着一抹习惯性的淡笑,而眼底却深邃幽冷,如沧海之渊般令人觉得寒凉刺骨。
“主上,微言姑娘回来了。”
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男子回过头,深邃的眼底带着几分玩味,慵懒地道:“让她进来。”
片刻功夫,身着黑衣斗篷的微言迈着细碎的步伐走进来,恭敬地跪在他身后,“大人。”
“微言,好久不见。”夙渊转身,饶有兴趣地低头盯着她,如深渊般幽冷的眼眸叫人难以看出他此刻的真实情绪。
微言低伏在地的身子隐隐开始颤抖。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见的呢?让本座想想……”夙渊道,绝色至极的容颜在灯火下俊美得恍如神祗,而那双胜得过十万里如画江山的眉眼却微微带着困惑,似乎真的在为这个问题而苦恼。
微言的额头,慢慢渗出了冷汗。
“哦,好像是冰辰失踪后你便不再与暗卫们联系了。”夙渊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眼底却有碎冰在沉浮,“你去杀他,女皇陛下没有怪你么?若她知道了,你觉得会如何呢?”
“大人!大人饶命!”微言急忙爬过去,却不敢碰到他的衣角,只能小心翼翼地抬头,脸上带着泪花,一派楚楚可怜的神情,“奴婢这么做,都是为了大人您啊!”
“哦?”夙渊神色不动,嘴角尤自带着慵懒散漫的微笑。
“只要他死了,陛下身边就只有您了啊大人,这么多年来,难道大人就甘心与陛下越来越疏远吗?”微言泪眼盈盈,抬头望去的眼神令人觉得无比真挚。
见她这副可怜的模样,夙渊只觉得兴致缺缺,转身朝案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