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当面说吧,我知道你可能怕尴尬。其实较真起来,更尴尬的应该是我吧。”
在安狗子看不见的地方,梁期颐对着手机屏幕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她还是觉得不太好意思。
果然,自家老爹说的没错,这哥们真的被自己搞怕了,晚上的这顿饭怕是气氛不会太融洽。
她是趁着清明节的时候回来,给爷爷奶奶扫墓,这也是自她不管不顾打飞的回帝都之后,第一次回家。
就连春节的时候,这死撑着跟家里赌气的丫头,都是借口公司加班费丰厚,没有回来。
除夕夜,梁期颐跟几个同样没回老家过年的朋友一起,抱团吃了顿自亲手包的热乎饺子。
有人包饺子的技术实在不太行,于是一锅白生生的饺子里,还掺杂了分离开来的饺子皮和肉丸子。
总之也不难吃,应了过年的景。
随后,这倒霉孩子就窝在自己的小屋里,吃了好几天外卖。
捧着外卖盒子,对着家里的朋友们发在朋友圈里的各种大餐图片,默默地流哈喇子。
帝都的外卖种类繁多,味道也别有特色,但是这时候看看大煮干丝的照片,就会觉得手里端着的奶油蘑菇意面不香了。
她也不是不想回家,无奈赌气的话都说出口了,家里爹妈可能都还没消气,回去的话面子上拉不下来。
就算是老人家消气了,她口袋里早就花得所剩无几的薪水,也不支持再买两张往返的机票。
帝都的消费实在是太高了,各种商场超市琳琅满目的货架,无不时时刻刻打着清空她每一分钱收入的算盘。
想要看大城市的万家灯火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只是这代价她勉强付吭就跑了,居然还不回家过年。
结果老梁把老安同志的话原封不动地给她重复了一遍。
人家那么大个儿子,被折腾得半年时间都不敢好好相亲谈恋爱,差点儿对女生都有心理阴影了。
“这要是你家儿子,你不得去打死那个搞事情的姑娘?怪不得这些日子,老安两口子都不怎么理咱们家了。我这个当战友的理亏啊。”
老梁气呼呼地总结道。
吃完饭,梁期颐被自家老妈拉进卧室,母女俩嘀嘀咕咕地聊了小半夜,差不多到了一点多,才关灯睡觉。
这才有了安狗子和考拉姑娘之间,这场时隔半年之后的对话。
安祥有种错觉,这姑娘比起半年之前他认识的那个人,要直爽多了,比如上来就约饭,比如先自嘲来缓和气氛。
然后他很快发现,这并不是什么错觉,考拉姑娘真的是更直爽了。
看来,梁妈妈半宿的苦口婆心,并没有白费力气。
“不打招呼就走确实是我的不对,所以你得给我个机会,当面跟你道歉,如果你还不愿意出来的话,那岂不是不愿意原谅我?”
“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真的就不原谅我了吧。”
梁期颐居然用上了卖萌的表情包,胖乎乎的一只金吉拉的头像,这玩意太致命了,一下子就及击溃了老男人摇摆不定的决心。
“算了,跟她一个小姑娘纠结个什么劲,吃个饭有啥大不了的,又不是鸿门宴,还能给我下毒不成?”
安祥舔了舔后槽牙,就算真的给他下毒也无所谓,不吃白不吃,果断地回复了一句“好的,在哪,几点?”
“晚上六点半吧,就在之前那个宠物医院旁边,我请你吃三套鸭。”
“就这么定了哈,主要是我也很久没吃家乡菜了,超级想吃三套鸭的,你可千万不要挑食啊,就当陪我解解馋了。”
这句话紧随其后,对方可能是怕他不满意晚餐的安排,赶紧又解释了一句。
这就找回了当初的那个考拉姑娘的感觉了,是他熟悉的娇憨。
好吧,我还能说些什么呢?败给你了。
安祥谈不拢口气,发了一个ok的表情包,然后收起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