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沉吟片刻，随即摇摇头，又点点头，说道：“倘或，公子永今日说，那些皆是鬼神传授云云，臣下会觉得，那不过是诡辩之词，其中必然有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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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谨慎，措辞也很是精准。</p>
然后，继续说道：“但，依臣现在所观，公子永所言非虚，且陛下应该也知道其中的一些原委。”</p>
“我也知道。”</p>
“是！其早有先例。”</p>
“说来听听。”</p>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这故事想必陛下应该早有听闻才是。”</p>
“这样的事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且其中暗含天地循环大道，谁又能说的清楚呢？”</p>
李斯是古人，他对鬼神之说很不感冒。</p>
可天地大道，万物皆有根本之说，他倒并不如何抵触。</p>
被李斯这么一说，始皇帝更有点迷惑了，不过很快这种情绪就消散了开去。</p>
他看了看李斯，忽然问道：“此前，你可是有杀永儿之心，现在却又倒戈而做，却是为他说话，出尔反尔，什么原因？”</p>
李斯一滞，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p>
他非但一点不觉尴尬，反而躬身一礼，说道：“陛下，公子永才学如何，臣不敢判断，但他说的这些东西，却的确应于我大秦有益无害，且绝对是国之重器，用之，国之幸也；不用，则国之哀也。”</p>
“臣下以为，对我大秦有用之人，有用之事，必为先也。”</p>
听他说的文绉绉的，始皇帝眉头皱了皱。</p>
这家伙，他自己不尴尬不说，被自己识破了伎俩，竟然好像还沾沾自喜。</p>
其实什么庄周梦蝶，始皇帝如果真信了，那也就不是千古一帝了。</p>
鼻子里面哼了一声，始皇帝沉声说道：“行了，别扯远了，说重要的。”</p>
“是。”</p>
李斯笑了笑，再次躬身，说道：“臣以为，这印刷术，造纸术，可以拿来先行印刷臣之法家典籍。”</p>
微微点头，“知道了，朕困乏了，你们退下吧。”</p>
见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李斯心中大喜，立刻躬身退了出去。</p>
只是，赵高却还在门口，磨蹭着，不肯出去。</p>
见他这般情形，始皇帝不由冷哼一声：“有事就说。”</p>
“是。”</p>
赵高听始皇帝一问，心中一惊。</p>
“噗通！”</p>
他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然后磕头说道：“奴才，奴才真的是忠心不二，不敢有丝毫不忠之心啊！”</p>
在赵高的心里，其实非常介意赵永的那些话。</p>
他生怕始皇帝心中生了芥蒂，以后疏远自己，若是得不到皇帝的宠信，那下场不问可知了。</p>
冷眼扫过赵高，始皇帝哼了一声，说道：“永儿说的没有错，你跟李斯两人，其实当真就是两只恶犬。”</p>
听了这话，赵高身子不禁狠狠的一颤，心中骇然到了极点。</p>
头一缩，赵高直接将头埋在了地上，不敢抬起分毫。</p>
“呵！恶犬么？难道连两只恶犬，朕都不敢用吗？那朕坐拥天下，又有何用？”</p>
始皇帝冷笑一声，摆摆手，说道：“滚出去，等回宫之后，自己领三十下庭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