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身边服侍的人都避开了,小小才点着天赐的额头道:“倒没想到,你堂堂七尺男儿,心眼儿竟然小到如此地步。”</p>
天赐听了自然不悦:“不过偶尔一病罢了,都是吃着五谷杂粮的,哪里就是我心眼儿小的缘故?”</p>
小小便问他:“近日瞧着你老是愁眉难舒,衙门里头定然是有事的,加上惦记天佑,是不是一下子就急着了?大夫都说了,你这是忧思成疾,真不晓得你有什么好忧,有什么好思的。”</p>
叫她说破心思,天赐脸略红了一下,扭了头合眼道:“跟你说不通。”</p>
小小失笑,这男人,你对他好了,他倒像个孩子似的,不依不饶地撒娇卖痴起来。不过这模样在素来老气沉稳的天赐身上倒是少见,忍不住便逗他道:“小小一个余杭县衙,顶了天也是你最大,还有温先生张先生帮着你,难道有什么拿不下来的不成?值得你这般忧愁。再说天佑,他如今又不是那个打架都不会的傻孩子了,你为他操心那么多做什么?天长地远的,你又能管着多少?”</p>
天赐忍不住嘟囔:“若是你能好生吃几顿饭食,我也不至于忧心,何必扯那些……”</p>
这是被说破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拿着她来顶缸呢!小小不以为意,轻声劝解道:“你那官场上的道理,我也不甚明白,不过兜兜转转无非一个‘利’字,万事皆可从此而破。至于天佑,你也不想想,你同他一般年纪的时候,都在做些什么,何必拘他那么紧,不如回信给公爹,叫他干脆放松些。反正赵家出了你这位探花,门楣已经立起来了,何必还叫他难受呢?”</p>
天赐不语,小小也不再说话,靠在床边又有些睡意,微微低了头,竟是一番随时会睡过去的模样。她都这样了还一心替自己着想,天赐心里感动,高声唤了墨兰进来扶了小小去休息,自己则沉思起来。</p>
说起来衙门里头那一摊子烂事也确实头疼。旁的不说,只提这最重要的一件,便是马上要进行的县试。余杭富庶,十户有九户都有读书人,便是乡下的泥腿子,也能之乎者也一番。这县试虽然每年都进行,但是依旧人数庞大,这取士一节便成了问题。自天下一统之后,余杭的县试每年都要闹些纷争,营私舞弊倒是没有,只是每次取士的人数,实在不好控制。天赐曾调阅过往年的文卷,那些文章真是花团锦簇一般,便是在江陵参加府试也是有一席之地,可在余杭,这样的人竟多如过江之鲫一般,可见文风之鼎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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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自己刚到余杭上任的时候,衙门上下瞧着自己都透出几分漫不经心来,想必是对自己的才华很有几分不屑。这点天赐心中有数,也颇为苦恼,他能在殿试中脱颖而出,与皇上对他的看好有着直接的关系,间接的当然还有昌武公府的关系在里头,便是不想承认,他心中也是清楚明白。若是此次取士上出一点点岔子,少不得那些读书人又能闹出抬着孔夫子游街的事情,自己这政绩自然颇受影响。</p>
不确定因素太多,便是天赐也少不得受了影响,忧思重重起来。还有马上要往各处乡间派人劝农,他对农事的认识也只在施州那两年里上过一两次山,其他的也是两眼一抹黑,这余杭的农事到底如何处置,怎么个安排法,也叫他心焦。</p>
病榻缠绵了几日,睡在榻上过了二月二,天赐到底精神了起来,又往衙门去处理公事,只是心中焦急,精神也没见得有多好。</p>
倒是小小,进了二月之后,不晓得是不是天气好转,胃口又好了起来,喜得郑妈妈直说要烧香还愿。小小自然不肯,她虽然好了些,可还是有些发懒,不想出门。更何况说起寺院,她倒是对姑苏寒山寺颇为向往,只是路途太远,全是女眷出门也不方便,自然按捺了玩心,安心在家养胎才是。</p>
再说如今县里县试的日子也定了下来,在四月二十二日。余杭春早,这个时候刚好过了插秧农忙的季节,免得冲突,不过相对天赐来说未免有些忐忑,少不得成日里担心,小小如何能有心思出门游玩?</p>
好在粉桃成亲的日子定在了三月二十八,也算是让小小有了个事情跟着参合,不至于太过无聊。每日陪着温嬷嬷看一下粉桃准备的嫁妆等物,倒也好打发时间。布匹衣裳首饰等物,都是外头有名的老字号送进内宅来挑的,这事情本不用如此张扬,温嬷嬷也是想着小小无聊,拉着她逗乐罢了。加上青竹几个没成亲的跟着凑凑热闹,日子说说笑笑的,倒也过得极快。</p>
这一日刚送走了银楼的掌柜,门上忽然来报,说是有个老爷的亲眷来投奔,语焉不详的,弄得小小摸头不知脑的,忙叫郑管家亲自去看看。(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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