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将帖子丢在一边，叫紫玉使个人去门上问问到底怎么回事，紫玉便点了手下一个机灵的小丫头，名唤梅蕊的，出去后头门上看看是个什么情形。梅蕊去了转来回话，脸色铁青，在门外踌躇了一下，隔着帘子禀报道：“摘星楼的管事说将灼华姑娘送了来，听凭夫人使唤。”</p>
天赐正端了茶喝，闻言噗一声就喷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小小眼角扫了他一眼，打发梅蕊道：“你去跟那个管事说，我们家里不缺使唤的人，不敢使唤千娇百媚、大名鼎鼎、色艺双绝的灼华姑娘。”</p>
梅蕊一走，小小便眼波一转看向天赐：“能耐啊，出去饮宴一回，便给我招惹了个大名鼎鼎的艳妓回来了？”</p>
青竹眼神一扫，大小丫头们退了个干干净净，天赐赶紧解释道：“小小，你听我说，真没那么回事儿。昨日县丞大人宴请，叫了摘星楼的官妓前来伺候，期间那个灼华姑娘过来弹了首曲子，大家称赞，我不过跟着附和了一句，连多的话都没有说过呀！”</p>
小小磨了磨牙：“照你这么说来，这灼华姑娘倒是跟你一点点关系也没有了？”</p>
天赐真是委屈得慌，昨日那个什么灼华姑娘弹了曲子，又说感谢他为祭酒次子伸了冤屈，惩了恶人，过来敬了他一杯酒。除此之外，倒真没有任何多的话了。恨不得发誓：“真没有，就赞了句她的琴声动听，然后跟她喝了一杯酒。”</p>
“一杯酒？怕是还有三杯四杯，直到入了红帐颠鸾倒凤一番，然后才急匆匆地赶回家来吧！”小小恨恨地磨着牙，似乎嘴里含着天赐的肉似的。</p>
“喔唷，小小，我真没有，你可别冤枉我了……”天赐急得头上冒出汗来。</p>
话没说完，外头传来青竹迟疑的声音：“夫人，那个摘星楼的管事不肯走，说是灼华姑娘感激老爷，愿意委身为奴，服侍夫人左右，以示谢意。”</p>
小小气得一拍桌子，起身出去朗声说道：“还有上杆子给人做奴婢的来了？让护卫把他们给我赶走，赶不走就给我打！出了事也别提什么摘星楼了，让杭州府教坊司的来见本宫就是！”</p>
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前头还可怜她无辜女子流落尘埃，跟着就来恶心自己了。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p>
丫头们见她生了气，一个个静若寒蝉不敢出声，青竹想了想，这个还是亲自去二门上头跟郑管事说一声的好，便赶紧出去了。</p>
小小气得胸膛上下起伏，天赐赶紧倒了茶水出来往她手里送，嘴里说道：“莫要气坏了身子。”</p>
惹得几个小丫头又抿了嘴笑。</p>
突然粉桃越众而出，跪倒在天赐和小小跟前磕下头去，再抬起脸来，竟然满脸泪痕，把小小和天赐吓坏了。</p>
她哽咽着说道：“奴婢无状，求夫人可怜可怜灼华姑娘，救她离了火坑吧？”</p>
小小楞了，倒是天赐反应过来，皱着眉头摆出官威冷声问道：“你跟那灼华难道认识？”</p>
粉桃哭着摇头。</p>
想来也应该不认识。一个是从大周宫里出来的，一个是前朝罪臣之女，相隔千万里，怎么会认识呢？天赐和小小对视一眼，还是天赐问道：“那你为她求情所为何来？”</p>
粉桃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说：“启禀夫人，奴婢的身世与那个灼华姑娘差不多。当年奴婢父亲犯案，被判流放，妻女充入教坊司。只因奴婢的祖母与皇太后曾是闺中密友，太后做主，将奴婢改做宫奴，入宫伺候。上天有好生之德，夫人大慈大悲，对大家都好，一定也能救下灼华姑娘。”</p>
小小想了想，问她：“这些日子，你就是因为灼华的遭遇所以闷闷不乐么？”</p>
粉桃点头，一双美目哭得通红，旁边的墨兰等人都扭过了头去，不忍相看。</p>
小小却突然觉得很好笑：“你不过一个奴婢身份，自身难保，倒是胸有成竹，替灼华说项。我且问你，若我今日不收这个灼华，你当如何？”</p>
粉桃叩下头去，只是哭，并不做声。小小脸上就冷了，墨兰和紫玉赶紧去拉她，小声劝道：“你是傻了？为个素不相识的如此作态，你是瞧着夫人性子太好不成？”</p>
天赐便拉了小小回去里头屋子，摇了摇头怜悯地看了粉桃一眼，并不说话。</p>
小小的性子从小就倔强得厉害，别看她面儿上瞧着好说话，实则最是拧了。记得当年母亲和大伯娘要她给二郎做童养媳，她不情愿，家里不给留饭食，她也就真的拧着脖子不吃。若不是自己发现不对塞给她半个窝头，小丫头饿死了都说不定的。这粉桃着实是个蠢货，若是央求小小搭救灼华一把，说不定小小还会出手，可她这样摆出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姿态，小小能答应才怪。(未完待续。。)</p>
ps： 今天只有两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