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桃摇摇头:“多谢夫人关心,奴婢并没有什么心事。”</p>
墨兰却揭穿她:“骗夫人做什么?昨儿夜里我还瞧见你偷偷抹眼泪了!”</p>
粉桃抬头瞪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咬着唇不说话。</p>
不说就不说吧,小小也只是无聊问一声罢了,随口便道:“若是有什么难处,只管跟我说就是,莫要一个人憋着。憋来憋去莫要憋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p>
粉桃点点头,又恢复了沉默的模样。墨兰却叽叽喳喳地道:“粉桃,你是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咱们虽说在一起不过几个月功夫,到底也是一个屋里住着的姐妹,能帮也会帮你一把。要是奴婢帮不了,这不是还有夫人么?你就看夫人待西兰姐姐,便也晓得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怕什么呀?”</p>
一串话说得又快又急,小小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这小丫头往日倒是沉稳,可现在不知道是心情放松了还是怎么,一日倒比一日地显出孩子气来。粉桃既然不愿意说,定是难言的话。若是关心小姐妹,两人私下里去说就是,为什么要当着自己的面儿这样逼她呢?</p>
粉桃摇摇头,一滴水珠落在地上,溅成几片。</p>
墨兰惊讶地说:“你怎么哭了?”</p>
粉桃也不理她,对着小小福了一礼:“还请夫人恕奴婢无状,奴婢去看看您的茶烧好了没有。”说罢便快步走出去了。</p>
任凭是谁,无缘无故地在旁边掉眼泪,也会觉得奇怪。小小便问墨兰:“她到底是怎么了?”</p>
墨兰摇摇头,对小小低声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她原是太后宫里当差的,虽不是特别拔尖,也是个在太后跟前有脸面的。当时挑了我们几个,瞧见有她,大家都吓了一跳呢。”</p>
在太后跟前服侍得好好的,突然被放出宫赐给了自己,小小也活跃起来,招了墨兰在榻前脚踏上坐了,两人悄声说话。</p>
她问墨兰:“那你可晓得她是什么来头?”</p>
墨兰回想了一下,努力思索了一番答道:“若真要细说,真说不清楚。她在太后宫里虽是领的三等宫女的薪俸,做的却都是一等女官的事情,太后跟前的其他人好像也晓得,并不曾恼她。所以宫里传言说她是哪个罪臣家的姑娘,充作宫奴进来的。大概是家里往常同太后有几分交情,所以太后格外照顾她。”</p>
小小迷糊了:“太后既然喜欢她,为什么又将她打发出来?”</p>
墨兰很肯定地摇了摇头:“这个真的不知道了。奴婢几个都是临出宫前一天才碰上面,彼此之间往日也不是很熟悉。各宫主子的事情倒是清楚,可不熟的奴婢之间的事情,就真不知道了。”</p>
小小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倒也是,皇宫她也去过,宫殿与宫殿之间隔得有些远,宫人们也多,相互之间不很熟悉的自然更多。她又问墨兰:“那你当年是怎么进宫的呢?”</p>
墨兰笑笑答道:“奴婢是家中长女,娘生了奴婢之后,接连又生了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奴婢家中揭不开锅了,奴婢爹就把奴婢卖给了人牙子,可没想到最后竟然被卖进了宫里。”</p>
她浑不在意的模样让小小看着有些悲哀,便又问她:“你爹把你卖了,你可怨你爹娘?”</p>
墨兰摇摇头,笑着说:“若不是爹卖了奴婢,奴婢哪里有机会往这天下最富贵的地方走一遭?再说那个时候家里穷,若是不卖奴婢,也就只能卖田了。而且把奴婢卖了,家中境况也好些,奴婢当了宫女,还有了薪俸,又能时常接济家中一二,如今奴婢家的日子可比往日好过多了。”</p>
这……小小的认知有些被颠覆了,墨兰这性子,要是放到她的前世,少不得有人叫她圣母情怀,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如此自然,还带了几分感激和欢喜,小小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p>
跟着粉桃进来伺候,两人也就默契地打住了这个话题不再聊了。</p>
晚间天赐倒是回来得早,一进门就嚷着要茶要水,活像一直没有喝过水似的,接连喝了五杯才放了杯子。</p>
小小就奇怪:“不是出了命案么?难道就已经处理妥当了?”</p>
天赐起身去拿家常衣裳,小小忙伸手拿了递给他,他一边穿衣服,一边悠悠说道:“哪有那么简单?两方的公子哥,都是余杭大户,哪里敢轻下结论,这还没有过堂呢,吵得不可开交的,哪里处置妥当?”</p>
说着便皱眉叹气道:“今日下午在衙门已经吵闹了一个下午,本大人左哄右劝他们也不罢休,闹到最后还没个名堂。本大人火了,将他们全部撵了回去,让差役出去问问情况,这一时半会的我想也处置不好,干脆等他们问好了情况再回来说话不迟。”(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