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天赐参加殿试,周府一家人都比较淡定,毕竟不是自己家的人,虽然有祝福的情绪,但是若赵天赐考得不好跟周家也没多大的关系。在大周,中了举人就可以选官了,进士出身不过是更高一些而已,可是再高,对于已经跻身勋贵之家的周府来说,相对都低了些。林氏还是有些纠结,因为周伟已经悄悄跟她商量过了,只要赵天赐中了进士,不管是几甲几名,都会择日把他和小小的亲事定下来。虽然心里有些不舒坦,到底这些事情还是以周伟的意见为主,不过若是赵天赐的名词太低,这门亲事终归有些不太好看,林氏倒显得比任何人都要关心赵天赐的殿试。</p>
刚一进门,赵天赐便去给林氏和周伟问了好,略说了几句便退下了。小小在一旁瞧着他神色激动,心底有些疑惑,盘算着他刚考试完回来,有话晚些时候再说也不迟,便也没有跟出去。</p>
谁知随后赵天赐便打发了松针过来,说是有事跟小小说,她心中疑虑更甚,带着西兰便往约好的外院去了。</p>
周艾成亲之后,原本的院子改作了书房,实际上常过去的也就是天赐一个,这会面的地方便是在外书房里头。小小进去的时候,天赐正背着手望着窗外,乍一看竟有些像赵明礼的样子。</p>
听见脚步声,天赐回过头来,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兴奋与激动,兴冲冲地说:“小小,你猜我今日见着谁了?”</p>
小小轻笑一声:“这么激动做什么?见着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了?”既然是殿试,自然是在皇上的金銮殿上举行,还有内阁大人们陪侍在旁,哪个晓得你是见了谁这般激动啊。</p>
赵天赐显然还没有从激动中回复过来,有些语无伦次地道:“他居然是皇上,唉,当时我就觉得他风采非凡,可真没想到他就是皇上啊!”</p>
这话有些没头没脑,不过小小还是听懂了一些,按着天赐的意思,他之前已经见过皇帝的面了,于是小小疑惑地问道:“你何时见过皇上了?”</p>
“就是去踏青的那次啊!”天赐冲口而出,说罢想起来小小曾经问过自己这事,可自己一直没有清楚明白地说过,带了几分歉意向她微微颔首道:“抱歉,小小,上次我们一同去曲江池踏青,后来你不是问我怎么心情忽然变好了么?我就是那次见到皇上的,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那件事情,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p>
原来当日赵天赐心情不好,下了周家小楼,独自在曲江池畔发了一会儿呆,觉得站得脚有些酸了,便抬腿往最近的一处水榭走去歇脚。他不知道水榭中已经有了人,正欲进去,却被两个护卫模样的人拦了,里头的人听见动静,出来问了一声,听赵天赐说是从江南来的士子,便极客气地请他进去坐了。</p>
里头坐了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文士,带着一位女眷,身边还有几个伺候的下人。见有女眷,赵天赐便拱手准备告辞,谁知那中年文士听说他是从江南南唐旧地而来,参加此次恩科的举子,非常感兴趣地邀他坐下相谈。聊了几句南唐旧地的风光人情之类,赵天赐觉得这位中年文士风采非凡,言谈恳切,不由谈兴大发,说着说着就聊到了自己的烦恼上头。</p>
那中年文士显然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说法,有些惊奇地问赵天赐是怎么看,他还在琢磨之前小小说的话,便老老实实地答道:“我家妹子说了,南唐北周本就是同根同源,天下一统也是大势所趋,并不值得如此挂心伤神。”</p>
中年文士捻须笑道:“你家妹子倒是见识不凡,只怕比许多男儿都要强些,那你还烦恼什么?且不说南唐已灭,这做经济学问,本就是为了入仕济民,上能替圣上分忧,下能照顾百姓,方是一个好官。与其纠结这些莫须有的国仇家恨,倒不如想想到底为什么要入仕为官?”</p>
赵天赐咀嚼了几遍,脸上慢慢放出神采:“自然是为百姓谋福祉。”</p>
中年文士哈哈大笑,指着他道:“这不就完了么?”</p>
他的一番话犹如清风,拨云见月,赵天赐明了了本心,自然心情就松快起来,闲谈了两句,便告辞离开了。直到最后,他也只知道那中年文士身边的人都称他黄老爷,还寻思着殿试之后再寻这位“黄老爷”致以谢意。谁知今日殿试之时,进了大殿离着龙座尚远,也不敢抬头随意张望,并没有发现异样。待文章做到一半,皇上下了御座在应试士子之间随意走动,他不经意地抬头,竟然发现皇帝陛下就是那日见过的“黄老爷”。</p>
思及之前与皇帝的偶遇,怎么能叫他不激动呢?</p>
小小一听,顿觉狗血淋头,这样的事情居然也能叫天赐碰上,看样子,这次殿试赵天赐的名字是低不到哪里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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