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起小小与西兰暗自留意，果然这支队伍防护得滴水不遇镇不过，一路疾驰，竟是不过七八日功夫便进了河南府。</p>
北周与南唐的领土没有确切的分界线，一般来说均以黄河为界，从河南府渡河，过去就是北周了。</p>
出乎小小意料之外，过河的地方并不是严阵以待，兵戈分明的。几队身着南唐军伍服饰的士兵抱着长枪懒洋洋地巡视着，过河的多是商旅，也有不少探亲访友的当地人，渡口上熙熙攘攘仿若集市一般。小小瞪大了眼，不是说这南唐与北周世代不合的么？可这边境上也未免太松散了些吧？</p>
不过何七爷一行人显然没有这么想。</p>
早在进入渡口之前，何七爷跟周公子就带上了帷帽，白纱垂至肩部，微风吹过，隐隐只见下巴，看不清容貌。小小也带着帷帽，但是垂下来的白纱更长一些，差不多遮住了整个身子。</p>
虽然不太明白此举有什么意义，小小还是很听话地带上了。</p>
渡口上过渡的船只早就安排好了。先行的随从们在渡口边包下了一座茶寮供周公子等人歇息，不过三刻钟，便禀报说行李都已经上了船，人也可以走了。</p>
西兰是第一次出这样的远门，倒是小小精神好得多，一路上东张西望的，怎么也看不够似的。</p>
小小则是早就腰酸背痛，这马车稍微坐一下倒也还好，可是一连坐了七八日光景，谁能受得了？撩起车帘看外头的风景？沙尘滚滚不提，除了树就是山，有啥好看的？尤其现在算是进了初冬，百绿凋零，看个什么景儿？</p>
好容易下了马车到了渡口，又叫带上帷帽，隔着白纱什么都看不真切·更是失去了兴致。</p>
扶着她的西兰在拥挤的人群中看到几张熟悉的脸，心下一喜，轻轻捏了小小一下，靠过去轻声道：“咱们的人跟上来了。”</p>
小小心里也是一喜·不管怎么说，相对于何七爷跟这位神秘周公子，她倒更加相信田丰的人。去容米的那些日子，让她对土人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就是憨厚、耿直，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一定会尽心尽力，就像当日容米土王一系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就维护她一样。</p>
不过她们并没能跟后头的人搭上话·领头的一人遥遥对着西兰做了几个手势，西兰又低了头，扶着小小走过跳板上了船，这才急道：“小姐，怎么办？刚咱们的人说，他们过不了渡呢！”</p>
“啊？这是为什么？”小小惊了，一路上都没联系上，居然还能追到河南府来·可临到渡口居然过不了渡，这可怎么是好？</p>
西兰为难道：“咱们土人并无文凭路引，出门在外的就极少·朝廷有法令‘蛮不出洞，，这一路上根本就不敢让人晓得身份，如今这渡口看着倒是松散，可若是过渡就非得要查验文凭，他们可怎么过渡？”</p>
这个问题的难度太高深了，小小也无能为力，只能无奈地闭眼叹息道：“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p>
另一头周公子的随从自然也察觉到了，悄声禀报周公子之后，换来他一笑：“不用理他们·反正他们也过不了河。叫大家都警醒些，过了河更要打起精神。眼看没几日就能到家了，可别最后几步崴了脚！”</p>
那随从领命去了，周公子站在已经的船上遥望着码头在心中赞叹：容米土人果然名不虚传，一路上都没见着他们的踪影，还以为早就甩开他们了·没成想居然这么快就能追到此处。不过可惜啊，终究是过不了河的。</p>
下了船便是北周治地了。相南唐的散漫而言，北周的查验就要严苛得多了，这是小小的第一个感受。所有人排成两条纵队，依次从两张桌子前走过，校验文凭路引，勘合文书等物。</p>
周公子一行人自然没有排队，有随从上前给那当值的头儿看了一样东西，那人便恭敬地朝着这方远远行了个礼，放他们一行人过关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