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听着微微皱眉,天佑倒是一脸好奇:“怎么叫他才是年龄、身份相当的?他不是跟你一辈儿的么?算起来也该是陈老三的长辈啊!再说了,不是还有你么?”</p>
小小一听,就赶紧扯了扯天佑的袖子,他这话问得不太合适,简直就有些戳田丰的心窝子了。</p>
谁知田丰并不在意,竟然对天佑解释道:“虽说辈分高些,可他毕竟是嫡出,不像我们这些庶子,走出去就低人一等。我这还不是看着咱们关系好,特地跟大人求了恩典来伺候你么?再说大人这一辈儿里头,就剩了大人一个嫡枝独苗,其他的,只怕这位陈公子更加看不上呢!”</p>
天佑也反应过来了,红着脸连连摆手道:“丰哥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p>
田丰故意板了脸:“还叫丰哥哥?嗯!”</p>
他平日跟天佑嬉皮笑脸玩闹惯了,天佑也不怕他,依旧嬉笑着靠过去道:“不叫丰哥哥叫什么?难道叫疯子哥哥?”</p>
田丰也就跟他勾肩搭背地抵着头说话:“唉,你这礼仪尊卑可就学得不到位。你看,小小是咱们土王大人的义妹,那你哥就是他义妹夫,你就是小叔子,跟他们一辈儿的懂不?我要是依着咱们土王大人这边儿的算,怎么也是叔叔,所以你也得跟着叫我一声叔叔才行。”</p>
天佑瞪着眼瞧他,满脸的不服气:“那你汉话还是我教的呢!怎么也该叫我一声师傅吧?怎么我就管你叫上叔叔了?这不合适!”</p>
田丰也急眼了:“唉,我的汉话可不算是你教的,不就是纠正了我几个音么?”</p>
小小坐在一边,听着他们俩的说话,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扭头正想跟天赐说“天佑倒跟他合得来”,却看见天赐腮边一抹嫣红,这话也就咽下了肚子里头。</p>
大约是听见田丰那一席“义妹,义妹夫”的说话,叫天赐不好意思起来。小小倒不觉得什么,是因为她从来就没把这事儿当回事儿。可天赐总是心心念念地记挂着,他正准备回家后跟双亲商量,若是此次秋闱得中,就跟小小正式地将婚事定下来,待小小及笄便成亲。所以听着田丰的话,脸上便火燎似的红了起来。</p>
天赐想着心事,哪里还坐得住?绷着脸起身告了声累,便抬脚走了。田丰和天佑还在说那些没营养的废话,也没注意到,只有小小微微摇头笑了起来。</p>
也许是她自作多情,她总觉得天赐看自己的眼光越来越不一样了。往日还偶尔到厨房帮忙,四下无人时两人说上几句闲话。如今他倒越来越避开自己,只是偶尔会盯着自己出神。小小觉得,这种情况的出现,很不好。她已经经历过一次青春的成长,自然明白当一个男孩对着一个女孩出神意味着什么。可开始到现在,她对自己这个童养媳的身份都是不以为然的,并没有当过真。</p>
不是对自己没有自信,实在是小小是个特别现实的人,对自己的定位也相当准确,所以前世虽然累,至少在公司里头还是混得如鱼得水的。她一直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别的长处,唯一稍微比人好点的就是清醒些,看得清自己站的位置,不去想那些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是那些有可能属于自己,但是并没有十成把握的东西,她也只会看看,不会去多想。</p>
就像前世在院里,每次有或是年轻,或是年老的夫妇来相看孩子,她总是不会上前。虽然对于自己的父母,她已经没有了记忆,可是她听院里的老人说,自己的孩子自己疼,所以不是自己的孩子,总不会有发自内心的心疼。这样一来,她宁愿在院里呆着,也不想作为外人去到别人家。因为在别人家,她始终是个外人。</p>
就如同现在呆在赵家,不管赵明礼夫妇对她多好,赵天赐兄弟俩对她多好,她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打工的人。每个月陈氏给她的月例,她都细心收起来,当做是工资一样。找田紫霄和田丰讨要的好处,也是她作为田氏与何氏交好的棋子,应拿的一份工资而已。</p>
不是自己的就不要去想,是自己的,就要精心守护。小小一直小心翼翼地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里生存,就连生活也不敢提,只是活下来。来到容米与田氏一席长谈之后,她觉得自己可以开始谋划着从赵家走出去,唯一头疼的就是如何摆脱“童养媳”这份工作了。</p>
也许在前世的那个社会里,嫁人不是女子唯一的出路,可是好像在这个时代,除了嫁人,女人便只有一个出路——出家。小小可不想这样,上辈子她一个人孤独着,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时代,她还没有享受过恋爱、结婚、生子的过程。若是再稀里糊涂地死去了,就真不晓得还有没有下辈子了。</p>
赵天赐不是不好,只是并非自己的良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