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想起母亲的做派,不由一笑,摇头道:“母亲心思简单,她是觉得盼了好久的事情落了空,心中有些不舒服罢了。莫说是土王来访,只怕是皇帝老子来了,她也会觉得不高兴的。”</p>
    小小觉得这倒未必,若是皇帝老子到赵家来,那是何等荣耀,陈氏只怕会激动地昏过去。可田紫霄嘛,一来彼此还算熟悉,少了些敬畏,二来她筹谋盼望了好久的事情落了空,心里的失落可想而知。就像前世学校里头组织春游,盼望了大半个月了,结果临到当天下雨了,那种失落的心情是无可弥补的。</p>
    陈氏整日关在小院里头,也没个什么交往和其他的活动,就只想着如何为这家中生计开源,多些进项。如今买了这么个小田庄,到现在还没瞧上一眼,自然这心里是放不下的。说起来,陈氏也有些孩子气了。</p>
    小小便笑道:“姨母是这么个性子,你且等着,晚间就该说让姨父直管去忙公事,让你陪着去看庄子了。”</p>
    天赐也笑:“母亲的性子我如何不晓得。不过这庄子我也晓得路,就在松先生的塾馆再过去一些,一条大路直直地通过去,往日李牧指给我瞧过的。想来这松滋地面上还算安稳,就我们几个去也使得。”</p>
    听他提起李牧,小小便顺口问了句:“李公子可抵京了?这也走了有些时日了。”</p>
    天赐点点头:“应该快了。他只要不贪玩,十来日功夫尽够了。”</p>
    说起李牧的贪玩,小小就忍不住发噱。这李牧在松滋几日功夫,扯着天赐将城内城外走了个遍,幸好没听说哪家院子好看,不然可说不定要敲了人家的门央求着进去观赏一番。可天赐看着成日里坐着看书不动的人,竟也不嫌他烦,陪着他四处走动。小小便道:“看你平日在家坐着也不挪动,我还以为你陪不住他呢,没想到你倒跟他谈得来。”</p>
    天赐也回想起跟李牧相处的情形,不由露出几分羡慕的神色道:“李兄贪好美景,可也不是那等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诗词歌赋上他也精通地很,每每看到好景,也有妙手天成的佳句,这点我可不如他。我只是下得苦功罢了。”</p>
    说起这些个,天赐便有了话题,又谈起田紫霄来:“土王也是极聪明的,可他的功夫多是用在‘史’之一门上头。往年在施州同住的时候,我还不明白。这科考制艺,有论‘经’的,有专‘子’的,到还从未听说过从‘史’上下功夫的。后来才晓得他是土王,这就难怪了。”</p>
    他说的什么“经”“子”之类的东西,小小一概不懂,估摸着大概是每个人的研究方向不同,而土王田紫霄的研究方向是不适用于科考的,所以往回天赐虽然钦佩田紫霄的才学,但是两人研究方向不同,有些不相为谋的意思。可当时他两人也时常在一处谈天说地的,小小便疑惑道:“我看你们原先不是经常在书房里头一呆大半天,很是谈得来的样子么?”</p>
    天赐点头道:“那是自然。土王虽在‘史’上下的功夫极多,可其他诗词歌赋,杂文俗谚的,也是信手拈来。不是我瞧不起父亲,可土王的学识,只怕比父亲还要宽广些。可惜人家是土王,否则做个朋友就真是良师益友了。”</p>
    说话间小小就已收拾完了厨房的残局,闻言笑道:“他是土王怎么了?还不是个人么?姨父不是常说‘君子之交淡如水’,这朋友如何做不得?”她是想说,身份地位的差距,都不会影响朋友的感情,前世不是常有“忘年交”么?那些年龄差了好几辈儿的都可以做朋友平辈论交了,天赐跟田紫霄年龄也差不多,怎么就不会成为朋友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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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赐见她收拾完了,站起身道:“只是这么一说罢了,哪里就能真跟土王做什么朋友。别的不提,日后若是选官,只怕就会有些妨碍。”说罢招呼小小出了厨房,先去歇午觉去了。</p>
    对于这个异世,小小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听他说起这个,只能理解为朝廷在选官上是有一些限制的,而且对于各地土司也不怎么喜欢,所以连带地对官员的选派上也会有所影响。</p>
    不过这些她可操不上什么心,听了也就罢了。该准备的只怕是明后两日的事情,依着陈氏的性子,哪里肯又耽搁十来天功夫,等下歇了午觉起来,只怕就又要提去看田庄的事情了。</p>
    初夏的午后,凉风习习,除了偶尔的鸟叫声,连蝉鸣也无。小小伸了个懒腰,累了一上午了,也该去歇个午觉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