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韦玄凝踏进门来,朱氏就担心韦玄凝嫌弃自家,四房虽然后来修缮过,但是朱氏只知道差距,在她们看来还不错的宅子,也许在韦玄凝这里只是个草棚陋室。
但见韦玄凝面无异色,对她十分尊敬,朱氏心底才好受些。
殊不知韦玄凝也在看四房,他是真的很震惊,杨兆夫妻对他很客气,他本以为杨兆能成为韩王妃心腹,在韩王府有那样的地位,应该是个讷言又有城府之人,他面相看起来如此,但交谈几句后,便知道杨兆是个老实无心机之人,他是很诧异的。
这样简单的人却能担任那样重要的官职,真是奇了。
再有朱氏和杨兆二人,这样普通的夫妻,却能生下杨玉蓉那样容貌出众,体态风流之人,实在也是让人觉得疑惑。
再有杨玉蓉兄长杨霆监,也是个老实人,话很少,二十多岁的人了,很书生意气。
他按捺下心中的疑惑,还好陈氏和朱氏倒是颇说的来,陈氏一看姑娘爹妈都是本分人更是高兴,还心道到底是弘农杨氏,也是前朝皇族之后,四房好歹也是嫡系,果真家教不错。
这俩家往日并没有什么往来,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题,但好在双方都有媒人,还有中间请的媒人烘托气氛,一时说的十分热络。
朱氏这个时候又亲自让人去请了长房的大太太,也就是韩王妃的嫂子谢氏作陪客,谢氏和陈氏倒是认得,几人在一起抹牌吃茶。
“让小姐送茶上来。”朱氏吩咐了一声。
意思也是让陈氏见玉蓉一面,同时也表达自家对韦玄凝的满意,人家都那么有诚意的上门来,自家女儿也得出来一趟。
这下陈氏来精神了,她打牌三心二意起来,一直到门口出现一人,穿着鹅黄色的衫子,除却脖子上挂着的珍珠璎珞,却无任何配饰,头上也仅仅只插一枚珍珠白玉簪,虽然简单,却越发显出女儿家的娇憨妙丽来。
陈氏站了起来,人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这样的美人,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似乎都让人不敢慢待,难怪张家看了一眼,就定下此女为儿妇的。
女儿是朱氏的骄傲,见陈氏看呆住了,朱氏才道:“你准备的是什么茶?”
“是沏的茉莉香茶。”她亲自执壶为陈氏几人分茶,姿势优美,脸上带着笑意,就是女人也看痴了去。
谢氏不免想道,男人的口味居然在江夏王这里出了大岔子,玉蓉这样的美人,她做女人的都看痴了去,更遑论是男人。
等她奉上茶后,陈氏不免问道:“姑娘几岁了?可曾读过书?”
玉蓉粗粗看了陈氏一眼,大概就知晓她是什么性子,遂笑道:“小女今年方及笄,一直在闺学读书,最喜诗文。”
这陈氏性子随和,方才吃茶时,先看茶色,明显是世家女出身,人也亦单纯,不像那些食古不化之人。
“哦,你最喜谁的诗文?”陈氏来了兴趣。
玉蓉笑道:“小女最喜王勃,尤其是那首《送杜少府之任蜀州》中写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更能见人开阔之意。”
陈氏又问:“《江亭夜月送别》呢?读过吗?”
“是,乱烟笼碧砌,飞月向南端。寂寂离亭掩,江山此寒夜。每每读到,总觉得画面优美让人醉心于此。”
但此诗也颇有感怀身世之意。
陈氏心道这姑娘才情不错,又生的这样美,只是婚事不顺,还好这次她们家结亲,陈氏主动对朱氏夸道:“你家姑娘教的可真好。”
“还多谢您夸奖了。”
男方长辈对女方姑娘也很满意,玉蓉便行礼下去了,姑娘家也要自重身份,一直在这儿,人家还以为你多掉价。
因为互相都对对方满意,中午又是东升楼的席面,陈氏不免觉得杨家郑重,又增了一份好感。
双方交换了八字,陈氏也要带着韦玄凝家去了,这一次男女自然还见不到面,但陈氏明显对玉蓉非常有好感,还对韦玄凝道:“这姑娘不仅仅擅长诗文,还擅长音律,管家女红样样来得,人更是姝丽非常,非常人所不能及。”
“哦,您倒是对她这样看好。”韦玄凝微笑,他倒是觉得很无聊,主要是杨兆父子和他说不上来什么话。
鲁老夫人围观了全程,才喃喃道,“这居然只是问名,连纳征都不是,只是上个门就这样丰厚的礼啊……”
谢氏麻利儿的道:“三婶啊,你也不看看,那可是韦家。”
鲁老夫人才住嘴。
因为要赶在韦玄凝赴任之前办好此事,因此合八字就是走一个过场,接着就是纳征,韦家准备了一对活雁,还有丰厚的聘礼,这次是大张旗鼓,连住表姐家的周紫英都得知了,卢莺莺说着酸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