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事情其实很简单,月娇平日没事喜欢赚点外快,就是帮着郑屠家的找猪,这段时间屯了里正好有一批猪可以出栏,月娇便做了个记录,准备拿来给郑屠娘子,结果郑屠娘子去新房陪新娘子喝酒了,月娇正好看到过来的郑铁柱,就顺便把记录给了郑铁柱,偏被柳银珠看到。</p>
那郑屠娘子是一张大嘴巴,肚了里是搁不住事情的,当年,月娇因着月娥跟铁柱要定亲,准备离家出走,最后闹出了那么大的一桩险事,这其中的原由郑屠娘子是隐约知道一些的,因此,后来铁柱跟柳银珠定亲,这郑柳两家是亲上加亲的,平日里闲聊的时候,郑屠娘子为了显摆自家儿子便咕唠过这事情,柳银珠就记在了心上,因此,但凡只要月娇儿一接近铁柱,那她便盯的死死的,比那护雏的母鸡还凶狠,这会儿,她看到月娇居然给铁柱递信,便先入为主的认定是情书,那岂能干休,最终就闹成了这般。</p>
却没想,信的内容最后竟是这样。</p>
“你这不是胡闹吗?你知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郑大等人闻讯赶来,拍了后堂的门,问明情况后,自是一通发作。</p>
“我……我真的以为是……”柳银珠跪在地上哭的一脸是泪。铁柱也跪在一边。</p>
“你以为什么,你少自以为是了,你是不是猪脑吃多了,自己也长成了猪脑子。”郑大脸寒如冰,他本一向不苟言笑,这再寒着一张脸,柳银珠直接吓的不敢啃一声了。</p>
郑大是气急了,这大喜的日子,弄了这么一出,多扫兴啊,更重要的是,这次酒席是李郑两家合办的,李家人先前跟他一起在外面敬酒,这会儿也多在场,如今墨易掌着年家船帮,李二入了豆腐行会,在通州也算得上是某一行的人物了,如今这事情处理不好,李家那里会有疙瘩,于他郑家总归是没好处的,郑大想着,看着一边李家几人,李老汉一脸看不出表情,李二也阴着脸,墨易脸色也是黑沉黑沉的。</p>
“大伯,现在骂也没用,这事闹的,倒底对月娇名声有碍,咱们总得给月娇一个交待。”一边郑典一脸也是黑沉黑沉的,任谁大喜之日摊上这种事情都不会痛快,再加上他知道,月姐儿把她几个弟妹看得跟宝似的,不解决好,他怕一会儿月姐儿把他踹下床哪。</p>
“嗯,你说该怎么解决?”郑在问郑典,倒不是郑大想不出办法,而是这个解决办法由郑典提最合适,他即是郑家人,如今又是李家的女婿,立场公正一点。</p>
郑典想了一下道:“这样,一会儿,整一桌席出来,让二伯带着铁柱和银珠去给李家人敬酒道歉,再赔偿月娇的医药费。”</p>
虽说今儿个这事跟郑屠没有关系,但这种事情,家长肯定要受连带责任的,一个管教之责少不掉。</p>
“嗯,我也该赔一杯酒。”郑大点点头,随后朝一边的李老汉问道:“叔,你看怎么样?”</p>
郑家这个态度还算是有诚意,李家人那脸皮倒也松了些。李老汉扫了一眼柳银珠,又看了看月娇手上的伤,又看了看李月姐,到底是亲家了,不能为这点事结仇,典小子说的这个方法,也算是给李家面子了,李老汉最后点了点头:“成,不过,有一句话我还是要说的,今天是我家大孙女的大喜之日,本来是高高兴兴的,可闹了这一出,总归是委屈了我大孙女儿,虽说铁柱媳妇儿是做嫂子的,但万事得讲个理,按理,她也该给我大孙女,大孙女婿敬酒道歉的,不过,我大孙女之前打了铁柱媳妇儿,虽情有可原,但倒底也是有些不对的,所以,我想这两者就相抵了。”</p>
不管怎么说,李月姐总是打了五堂嫂的,而且还是刚进门,真要追究起来也是不太好看的,所以这老汉这话的意思自然是为李月姐开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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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怨不得月姐儿,回头,铁柱媳妇儿该怎么道歉还得道歉。”郑大道。</p>
“那是你郑家的事情,我就不管了。”李老汉道,自然清楚,这话,却是郑大的客气话,不须当真。</p>
事情商订,郑大冲着大家挥手:“各位,一点误会,大家继续,该吃吃,该喝喝。说完,又招呼郑典和墨易等人去敬酒,外面的酒还没有敬完呢。</p>
“让你受委屈了。”郑典走到李月姐身边,拉着她的手说着宽慰的话。</p>
“六弟,快点,就等着你敬酒呢。”这时,郑铁牛在前面叫着,一些仓通州官面上的人物,还得郑典去招呼。</p>
“去吧,我没事儿。”李月姐笑着道。</p>
郑典又重重的握了一下李月姐的手,然后才跟着郑铁牛一起出去了。</p>
而李月姐又叮嘱了墨易和月娇几句,回头却看到那渠千户的娘子正在跟冯禄说话,这时候,她才突然的想起来,难怪她觉得这千户娘子眼熟了,那日早晨卖豆腐,就碰到冯奶奶和冯禄去码头接人,接的就是这娘子,她是冯奶奶的女儿,冯禄的姑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