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从庭园里桂花树的枝缝间洒下,照亮了石板沟壑角落里的青苔,昨夜的雨滴还未干透,一颗晶莹的水珠挂在屋檐下将落未落,透过阳光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璀璨夺目。
空气中飘着桃花混合泥土清新的香味,我提起院角的花壶,为屋檐里摆放的白牡丹一一浇水,清冽酒香从偏房的缝隙中飘摇扩散,微微醉人。
“子胥,酒已经酿好了,我这就提到镇上去卖,你等着,回头给你带你爱吃的糯米团子。”偏房的门被推开,我的丈夫厘桉玺跨步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两壶香气醉人的酒,嘴角大大的咧开,胡茬似乎都在欢笑。
我点点头,放下手里的花壶,弯眸一笑。“嗯,你快去吧,我给你炖了汤,等你回来就能喝了。”
我是徐子胥,曾经楚央国徐文訾太傅的孙女,曾经楚央国最尊贵的皇后。而现在,我只是这小巷里,最平凡普通的女人,和自己心爱的男子,过着最平凡普通的生活。
这一切,都要感谢十几年前的那一场春祭和那个最善良的姑娘。若不是那场春祭,我不会认识到此生最重要的朋友——白子灵。
我的爷爷徐文訾年少成名,是楚央有名的大家,年老后教授了许多学子,厘桉玺和靳禹这两个与我纠缠不清的男子都在其中。
喜欢厘桉玺时,我还只是徐家的小姐,喜欢他,是一份年少的倾慕。爷爷待我极好,常常是把我捧在手心里呵护,琴棋书画才学大儒样样手把手的教我,却独独不许我习武,怕我受伤,也是怕我日后是非不断。
所以,我十分羡慕能在花下自由练剑的厘桉玺师兄,常常看着他练剑,一看就是一整个上午。可是后来,他上了战场,爷爷带回来了另外的人,楚央太子靳禹。
因为靳禹,爷爷从太师成为了太傅,而我的恶梦,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太子靳禹十分聪明坚韧,他的骨子里有一种皇家特有的冷漠和执着,不知何时起,看我的目光,如看猎物。
我畏惧且反感那样的目光,同时又忌惮他的身份,而不敢告诉任何人,包括爷爷。我怕说出来,会连累我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