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少妇正躲在窗下墙根那里屏气凝神听得心摇神驰,你绰我捏之际,只见段二抢进来大叫一声:“好啊!好啊!你们这些妇道人家,也不知道利害,还在这里笑耍!”</p>
众少妇见被人瞧见了,心里都捏了把汗,可是谁也不舍得就这样走了,毕竟这听窗也是闹喜,就没理会段二那一本正经的呵斥。</p>
段二不去理睬她们这些妇道人家,扯着嗓子又朝这屋里喊道:“妹子,三娘,快起来!快起来!你上招了个祸胎!”</p>
段三娘正爽在受用处,听得外面叫喊,也不怕他们听见叫床,在娇喘之际反倒嗔怪段二,便在床上一面与王庆做,一面胡乱答道:“大半夜的有甚事,值得这般大惊小怪!”段三娘说罢,王庆又是一阵冲刺,直将段三娘送到云端起,咿咿呀呀地肆无忌惮地纵声叫起来。</p>
段二听了愈发急了,一跺脚又扯着嗓子喊道:“火燎到鸟毛了!你还在这里不知死活!”</p>
王庆心中本来就是个有鬼的人,当下听得段二这话事出急切,想来不是什么小事,这才赶紧刹住,慌忙教老婆穿衣服,一同出了房来询问,那些妇人家见了都一哄跑散了。王庆刚刚迈出房门,还来不及开口,就被段二一把扯住衣领,急急匆匆地来到前面草堂上,范全早就在这里急的如热锅上蚂蚁似得。随后段太公,段五,段三娘都到了。</p>
一问缘由,却是新安县龚家村东的黄达,调治好了打伤的病,被他访知王庆踪迹去处,昨晚到孟州报知州尹。州尹张顾行,押了公文,便差都头,领着士兵,来捉凶人王庆,以及窝藏人犯的范全和段氏人众。范全因与本州当案薛孔目交好,密地里先透了个消息。范全弃了老小,一溜烟逃来这里报信:“顷刻便有官兵来也!若是抓着,众人个个都得吃官司!”</p>
众人听了跌脚捶胸,家里好似掀翻了天似得,众人一听官兵随后要来抄家都变得慌乱而暴躁,都去骂王庆羞三娘。正在闹吵间,只见草堂外东厢房里走出算命的“金剑先生”李助。李助倒是不慌不忙地上前说道:“列位若要免祸,还须听在下一言!”众人一齐上前拥着来问。</p>
李助道:“事已如此,三十六策,走为上策!”</p>
众人惊了道:“走?走到哪里去!”</p>
李助说道:“远的不说,这里西南外二十里,有座山叫做孔山。”</p>
众人道:“那里是强人出没,如何去得,一旦落草,那可是万劫不复之路。”</p>
李助笑道:“列位怎地这般愚钝!你们如今不去落草,哪里还有活命的道理,都被绑去咔嚓杀头了,若是落草好歹可以保住性命,日后绿林军攻破孟州,我等出一把力,就可以在绿林军旗下立身,扬名立万如何不好!何况,王庆命中该走这一遭!”</p>
众人将怨毒的目光扫过王庆,又赶紧问李助道:“那孔山我等素不往来,今日落草,人家怎肯收留?”</p>
李助道:“这个不必你们发愁,房山寨主廖立,与在下颇是相识。他手下有五六百个喽罗,官兵都不敢收捕。事不宜迟,快快收拾细软等物,都到那里入伙,方能避得大祸。”方翰等六个男女,恐怕日后捉亲属而受到连累,觉得金字先生的策划也好,又被王庆、段三娘几番教唆撺掇,众人无可奈何,只得都横下一条心上了这条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