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有什么过节?”</p>
张横叹了口气,毫不隐瞒地说道:“俺兄弟两个当年一直是靠放私筏为生,有一日,俺兄弟两个照旧渡人讹钱,却不想遇到一个硬茬,被俺打了一顿,丢下江去,谁想这厮水性甚好,第二日便带了五六个人来寻俺兄弟两的麻烦,被俺两在这水面船头又是一顿打,这伙人挨不过逃了,谁承想,半夜那厮竟然放火将俺兄弟两的舟楫船坞都烧了个干净,俺们气不过,次日在城里江边寻着他,将他们好生打了一顿,最后还气不过,俺兄弟两个便分别在他的左手和右脚上切去了一个拇指。那厮后来逃到永宁去了,俺和兄弟也重新再谋生计,这都是后话了。就是近来,俺兄弟两个商量着去投奔绿林军做一番事业,一打听,谁想那一把手正是这厮,邬小龙!”</p>
经过张横这一说,突然想起来了,邬小龙确实少一个拇指,原来是被张横切掉的。史进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绿林军非他一个独大,我给你些一封信,你可以投奔他去。”</p>
“谁?”张顺问道。</p>
“绿林军军师吴用,他目前主管水军!”</p>
“愿意!”张顺站起来,爽快地回答。</p>
魁二从酒保处借来纸笔,史进写了几句话,用信封封好,交给张顺。张顺郑重地接过信,藏在贴身衣袋里,然后对史进倒身一拜:“贵人在上,受张横一拜。今生若有个出头之日,定然不忘贵人的大恩大德。俺这就回家料理一番,叫了俺兄弟,一两天之内即去投奔绿林军。”说罢昂首下楼而去,史进即命魁二与酒保会帐,然后也离开了岳阳楼。</p>
史进回了忠义堂来,刚刚坐下,就见探马来报说:“高俅近日招募水军,一个叫叶春的主管,打造大小海鳅船数百只;东京又新遣差两个御前指挥,都到来助战。一个姓丘名岳,一个姓周名昂,二将英勇;各路又添拨到许多人马,前来助战。”</p>
史进听了点点头,与吴用计议道:“似此大船,飞游水面,如何破得?”</p>
吴用笑道:“有何惧哉!有雷振的火炮,架起来,有得打!只是,水战终究不能长此下去,还是需要几个水军头领就好了!”</p>
史进转向吴用说道:“今日我在临江楼遇上一个壮士,水性好生了得,本事又不小,只是与邬小龙有些过节,我已经邀他来投奔你,他若是肯来,也就是一两日的事情。”</p>
吴用将羽扇拿起来,一手捻着胡须,道:“好极!多几个水军的头领,等打下河南府,就可以大肆发展水军,到时候,水路上沿江而去,打到长江,顺江而下,再加上旱路上交锋,自有猛将应敌,到时候,势如破竹啊!”吴用话说到这里,摇着羽扇,又切回主题上来说道:“官兵如今在河南府造什么战船,料这等大船,要造必在月内之间才可打就。而如今尚有二三十日光景,可先教一两个弟兄去那造船厂里,折腾折腾,顺便绘出地势布置来,其后再和他慢慢较量。”</p>
史进道:“如此最好!可教时迁、魁二这两个走一遭。”</p>
吴用道:“再叫解珍、解宝,扮作拽树民夫,杂在人丛里,入船厂去。叫顾大嫂,扈二娘,扮作送饭妇人,和一般的妇人,混杂其中进去,到时候叫时迁,魁二相帮。再差谢千秋带兵马在外引军接应,方保万全。”</p>
史进点头赞同,先后将这些人都唤到堂上,各各听了令。众人欢喜无限,分头出城,自去行事。</p>
却说高太尉晓夜催促,督造船只,朝暮捉拿民夫供役。那河南府东路上一带,都是船厂,趱造大海鳅船百只,徭役之民何止数千,纷纷攘攘,民间怨声载道。俗话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抓壮丁一样激起民愤,有抵抗不服的,那等野蛮惯了的官军,更是放火杀人。如此强硬的政策打压下,每天都有新的民夫进入造船厂,同样也有累死工伤的壮丁被抬出去。在船厂里,那些官兵游来走去,常常拔出刀来吓唬民夫,叫不分星夜,赶超在工期之前都趱促完备。那总工叶春雇了不少匠人监工,在赶工期的同时,更是严把质量关,将没个细节都看得个仔仔细细,眼见着不少小海鳅船已经将近完工下水,而那些大海鳅船的龙骨也造出了来了,开始搭建上面的船舱箭楼等物。叶春将进度和状况都禀告了高太尉,高太尉听得一阵欢喜,即兴又没少打赏。(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