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住了的解珍解宝两兄弟知道被人害了,当下好生不痛快,朝着那毛仲义破口大骂。</p>
毛仲义冷笑一声,上前抬手便是两个嘴巴子抽过去,喝道:“我家昨夜射得一虎,什么消息传到你们耳朵里,如何今日倒来诬赖我的?乘势抢掳我家财,打碎家中什物,该当何罪?解上本州,也算是为本州除了一害!”</p>
解珍解宝见着厮无赖至此,还要倒打一耙,不禁恶从心生,恨不得当下戳他个三刀六洞,怎奈何手脚被绑,又挣扎不得,被那些随同而来的差役押着,生拖硬拽,押往衙门去了。</p>
原来,自打那解珍解宝说明来意进了庄时开始,这毛家父子便明里一套,暗中一套,施展开来。就在毛太公稳住两人在厅上吃酒的时候,这毛仲义便在五更时,偷偷差人先把老虎从后院里抬出去,解上州里去邀功了,而之后,特意带了若干做公的来捉解珍,解宝。不想,解家兄弟不识局面,正好中了他的计策,可是,人证物证都没有,反而给人家留下打砸的把柄,落了个光天化日之下,强闯私宅,抢劫财物的罪名。兄弟两个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p>
就在差役前脚将两兄弟剥得赤条条地,背剪绑了,解上州里来之后,紧跟着,毛太公便教家丁把两人所使的钢叉以及一包准备好的赃物,此外还扛了许多打碎的家伙什物,也随行到了衙门里来。</p>
而恰恰在本州有个六案孔目,姓王,名正,是那毛太公的女婿。这人得了毛太公的指示,早已先去知府面前禀说了事情,将这一件冤案愈发蕴色成打砸抢烧的恶略行径。那知府听了不禁大怒,这两混小子敢在他的地面上闹事,如今不将这两个法办了,那日后岂不是也要向那绿林军一样造了反!当下也不过问,直接把解珍,解宝押到厅前,招呼两边差役,抡起水火棍来将两人按翻便打,定要他两个招这“混赖大虫,为贪赏钱,各执钢叉,因而抢掳财物”的罪名。</p>
解珍解宝两个兄弟连番喊冤,可是,那知府哪里理会,只是要打,解珍解宝怒从心生,连番叫骂,愈发惹恼了知府,板子连番打将来,将两人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了一地,解珍、解宝被打的奄奄一息挨不过,先后晕死过去了。</p>
知府看在眼里,骂了一句:“两把穷骨头,还这么硬!”说罢将状子递给那六案孔目王正说得:“你去,让他们招了!”</p>
六案孔目一看人都昏死过去了,就算是凉水泼醒了,再打一番,招不招也难说,当下便接了状子,抓住兄弟两的手,趁着两人昏死的时候便按了手印,手把手地画了押。</p>
六案孔目王正办妥了,将状子交回,这案子就算是结了。知府叫差役取两面二十五斤的重枷来枷了,钉在大牢里去,也不再放在心上。</p>
但这毛太公和其子毛仲义自回庄上,却终是觉得有什么欠妥,思来想去,最后商议道:“这两个放他不得!若是十年后回来,岂不是要寻晦气,如今留下后患,倒不如斩草除根,一发结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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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了主意,当下父子二人便快马来州里分付六案孔目王正说道:“与我一发斩草除根,了结此一案,我这里自会与知府打通关节。”</p>
那六案孔目王正听得他这丈人吩咐了,当下会意一笑说道:“泰山方向,这事妥妥的!”</p>
话分两头,且说解珍、解宝两兄弟被差役泼醒了,晕头趿脑地便被押到了死囚牢里,拖至地牢的亭心上来见这里的节级办了交接手续。为头那牢狱阶级,姓包,名吉,已私下得了毛太公的银两并听信王孔目之言,一两日中便要来暗算他两个的性命。</p>
这包吉在亭心里坐下,站在两边的小牢子叉腰对他两兄弟喝道:“不知死活的鬼东西,快过来!跪在亭子前!”</p>
解珍解宝两兄弟还不晓得自己这是所来何处,便被那两个差役东一脚西一脚踹翻在地,倒脱着拉倒亭子下,像是死狗一样丢在地上。</p>
包节级在上面威风凛凛地喝道:“你两个便是甚么两头蛇、双尾蝎么?听得便知是作恶多端的歹人!”</p>
解珍挣扎起来说道:“虽然别人叫小人这等混名,但实则,不曾陷害良善。”</p>
包节级听了一拍板子,大喝道:“你这两个畜生又来狡辩!我自有雪亮的眼,还能看错了你!今番落在我的手里教你‘两头蛇’做‘无头蛇,’,什么‘双尾蝎’做‘断尾蝎!’,左右,且与我押入大牢里去!”</p>
那候在左右的小牢子只待这声令下,顿时便把他两个带在牢里去,锁了。</p>
过了一个多时辰,这死牢里又沉寂在一片死囚唉声叹气的冷寂之中,解珍解宝也渐渐地缓过了些劲来,但是这里阴冷潮湿的环境让他两很是不舒服,不禁寒气逼人,呛的两兄弟不禁连番咳嗽起来。就在这四下没人,这时候,一个人像是鬼神似得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两兄弟牢房前面,站定了,一动不能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