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诸位猜猜那些兵马的粮草安置在何处?”朱武的目光从张青夫妇和武松的脸上一一扫过去。</p>
“寻常来看,粮草都在后营里严家看管,既然你都说了这拨官兵新奇之极,想必,那就不会按套路来走,一定反其道而行之,莫非便在营前不成?”张青问道。</p>
“不在营前,不过猜的也差不多了,他们的粮草都在营外。他们五行营寨围成了一个并不凸显的圈,他们的粮草便是在这圈的中心处。”朱武说道。</p>
“既然这般,那我可以安排魁二带几个脚程好的伙计趁着夜色偷偷潜入进去,放起一把火来,将那些粮草烧个精光!”时迁说道:“就算他们再厉害,也抵不过肚饿的折磨吧,没有了粮草人心涣散,到时候,不攻自破。”</p>
“说起来容易,可是做起来却难的很,这法子万万使不得。他们之所以敢放在外面,自由他们的道理,这其一,他们五营安置的位置正好与五行相合,大寨之间形成了一个五行大阵,你别看他们将粮草这般贵重的东西放在营外,实则却是放在阵中。说白了那就是一个圈套,若是我等看的眼馋带了兵马杀进去了,那就等于无形间进入了人家布好的阵势里,到时候,五行之兵滚滚而出,变化流转相生相克,先要杀出来,只怕难于登天。”</p>
众人听得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武松也暗暗吃了一惊,方才若不是时迁嘴快,他也险些要说由他带一拨人前去烧了那批粮草。武松初来此处,心里急着的便是要建功立业,好歹为自己的带下一个响当当的名声,好让这华州地面上都知道他武松的威名。此刻的武松知道这其中的险恶,当下不得不说这官兵之中也有些神鬼莫测之人。</p>
就在这时候,时迁却又笑了,完全没有当回事地说道:“就算他们阵法千变万化,我且问你一问。”</p>
朱武听着,便轻轻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时迁,听他下面的话。</p>
“你方才说的是带了千百十个兵去,若是我只带二三十个人手去,却又如何?”</p>
“那里并非是只有粮草,自然有收仓的官兵在,虽然我等无法探知其中的深浅,却也可以粗粗猜测,没有一千,倒也有五百人众吧,你二三十个人去了,莫说你要进入粮仓放火,只怕有这些人在外面设防,你都杀不去,连仓库边都摸不着。”朱武说道。</p>
时迁听得心里不舒服,他虽然知道朱武说的有理,但是却也不服气。排兵布阵,朱武确实是技高一筹,是他时迁所不及的,但是,若论偷袭暗杀,他时迁才是“祖师爷”。当初和史进刚杀出少华山的时候,在华阴县面对华州大批官兵的围剿,其中还有张督监的一支暗杀人马,那照样都让时迁搞定。现在,当初的暗杀人马大多被时迁所折服,为首的魁二跟是死心塌地地拜在时迁的门下。后来,史进众人打下了华阴县这第一块根据地,在众人或招兵买马,或发展经济之时,时迁却在四处收罗人才,按着史进的旨意暗中组建了一支暗杀组织,史进称之为“绝”。</p>
绝,一共有三十人,隶属于魁二的手下,受史进的直接指挥。在华州地界上,无人知晓,就连和史进最亲近的朱武等人也无从知之。这伙人由时迁亲自选拔,各个都是耐力超群,敏捷过人之辈,先前受时迁的入门教导,在时迁跟随史进离开前去算计生辰纲的时候,便由魁二执掌训练,经过这几月以来的秘密训练,已经初有成效,在时迁回到华州之后,又对这三十人的步法和身手进一步做了改善和强化。</p>
在与官兵对峙的这半个月里,史进也常常在深夜于地下密室召见组织绝,对时迁和魁二的训练不但表示了肯定和赞扬,也亲自教授了这三十人一些贴身近战的套路功法,使得这组织绝的战斗力又有了一个质的飞越。</p>
而眼下,时迁之所以这般底气强劲,便是因为他知道有这样一个组织的存在,他知道他们的战斗力,也知道他们能够做什么。先前一直都没有机会,而眼下却正是一个。</p>
时迁想到这里,转眼看了史进一眼。而史进方才也听出了时迁那话里的意思,知道他动了什么信念,当下也正好转脸过来。两人目光一汇,史进却微微地摇摇头。时迁懂了,可是,心里却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眼看着只要毁了粮草,那些官兵就顿时报废,可是,为什么史进却不这般去做,莫非组织绝的作用并非如此,莫非哥哥建立它的用意并非不在此么?时迁没有再想下去,只是顿在这里,看向了史进,而史进的眼里,方才的否定已经一闪而过,他得到的却是一种成竹在胸的英气。</p>
时迁缓缓地筛满自己面前的酒,举起来送到嘴边去,一口一口缓缓地倒下肚去。众人继续说着什么,可是,这一切对于时迁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时迁细细地想象着那草料仓库的模样,盘算着自已可能会遇到的事,算计着自己或许用的着的东西。(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