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三下两下收拾了那两个汉子,当下回身来瞧,只见那妇人被按压在地上,口里只是求道:“好汉饶我!”方才的嚣张早就没了,眼下都不敢挣扎半分。就在这时候,只见门前一人挑一担柴歇在店前,赶紧一把扶起了跌在门外的汉子,朝里面一望,见一个汉子立地守在门口,另一个按倒那了那妇人在地上,酒店里桌椅打翻,一片狼藉之色。</p>
那人瞧着心急,赶紧大踏步跑将进来,不等史进动手,便赔着笑脸开口叫道:“好汉息怒!好汉息怒!权且停手,小人自有话说。”</p>
史进侧过身子让了那人进得酒店里来,武松也跳将起来,但是却没有放那斯起来的意思,反倒一只左脚踏住妇人的脊背,提着双拳一副随时动手的怒相。史进仔细打量了那人一番,只见他头戴青纱凹面巾,身穿白布衫,下面绑腿护膝,脚踏一双八搭麻鞋,腰系着一个褐色缠袋,生得三拳骨叉脸儿,微有几根髭髯,年近三十五六。</p>
那汉子看着武松,叉手不离方寸,心想是个厉害的角色,当下便问说道:“愿闻好汉大名?”</p>
武松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都头武松的便是!”</p>
那人听了,面色变了变,惊中有喜,喜中有奇,赶紧接了话头说道:“莫不是景阳冈打虎的武都头?”</p>
武松点头回答道:“然也!正是大爷!”</p>
那人听了当下纳头便拜道:“闻名久矣,今日幸得拜识。”</p>
若是那人来强,武松倒好对付,可是,眼下武松瞧见那人这般诚意,顿时慌了手脚,赶紧问道:“你莫非是这妇人的丈夫?”</p>
那人道:“这正是小人的浑家。‘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她怎地触犯了都头?可看小人薄面,望乞恕罪!”</p>
武松不等他说完了,慌忙放起妇人来,赔了个不是,便问:“我看你夫妻两个也不是等闲的人,愿求姓名。”</p>
那人便叫妇人穿了衣裳,快近前来拜了武松。</p>
武松道:“方才冲撞,嫂嫂休怪。”</p>
那妇人便道:“有眼不识好人,一时不是,望武都头恕罪。且请里面坐地。”</p>
武松又问道:“不知你夫妻二位高姓大名?如何知道我的姓名?”</p>
那人笑笑说道:“小人姓张,名青,原是光明寺种菜园子。因为一时争些小事,恼的性起,便把那光明寺僧一并都杀了,临走放了一把火将那鸟庙烧做白地,便逃到十字坡,隐姓埋名小人便在十字坡大树下剪径。却不想,又一日竟改变了小人的这一生。忽一日,有个老儿挑担子过来,被小人远远瞧见,我欺负他老,便挺着一把朴刀抢将出去和他厮并,斗了二十多个回合,却被那老儿一匾担打翻。原来那老儿年纪轻时就是打劫剪径之人,小人本以为就此栽了,却不想,因为他瞧见小人手脚活络,便带小人回到城里,教了许多本事,又把他的女儿招赘小人做了女婿。小人本想在城里做些买卖生意,就此安安稳稳过活,赡养老小,积累家财。可是,却不想偶然间被一个过路的官差瞧破了身份,追究起那杀人案来,那夜便有大把的差役突然围捕,我那老丈在和官兵厮杀中身亡,只有我和浑家逃了出来,在那三不管的十字坡落了户。”(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