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杀了那花斑汉子,在驱散余寇的时候,顺手抓了一个喽啰,来问话,这才知道,原来在松密林里潜伏的流匪都是一伙的,而方才那使大斧的花斑大汉就是这伙人马的带头大哥。而这伙贼人既没有提前打听得生辰纲的消息,也没有什么同伙集团,只不过是瞧见了这车仗,心里想发财想疯了,故而便想出了这么一招本以为是“一劳永逸”的办法,可是,却没有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小小的计量,就被杨志留在心底一个小心眼就破了。杨志问完了这喽啰的话,为了封口,便一刀将这喽啰也送上了西天。</p>
杨志清点了手下的兵马,没有半个伤亡,杨志心里很是满意,想着要是将这两百人带上二龙山,那可是大大增强了二龙山的实力,只是,这二百人家在北京,如何肯跟着他落草,这倒是个让杨志需要好好动动脑筋的事情。于是,杨志一面整编队伍,快马赶上了押送生辰纲的队伍,重新列阵向前而去。这一场有惊无险的厮杀,让随行的将士信心大增,士气更是空前高涨,没有人再对杨志的多疑有半点琐言碎语,相反,那二百兵卒不但诚服于杨志的武艺本事,也佩服杨志的智慧谋略。就连那老都管心里虽憋屈难敖但是再也没有多嘀咕半句话,这一路虽然艰辛,但毕竟危机四伏之下,保命还是最重要的。</p>
杨志就这般带着这一支兵马快马加鞭,沿着官路一路向东而去,走了一日,到达了淄州,越过笼水便在缁川更换了马匹,休整了半刻便又匆匆忙忙从淄川出来,一路向东而去,经过一带山脉,时遇到了一伙人马站在山脚下拦路打劫,其猖狂程度可想而知。可是,那为首的大哥放马过来和杨志单挑不过两招就被杨志斩于马下,其余的喽啰一瞧便发足狂奔抢了那老大的尸首便一涌回到了山上,紧紧关了寨门再也没有出来。而杨志所部也就这样大摇大摆地从那片山脉出来,令所随将士心里各个都是说不出的爽快。</p>
就这般杨志带着手下的兵卒一路向东而行,可是,越往后面走,麻烦就接连的多了起来。杨志怀疑其余的那几路“虚张声势”的兵马已经被各路江湖匪寇看出了端倪,在他们兜上一圈都回城之后,江湖上已经猜到了这一支渐行渐远的兵马才是押送生辰纲的真队伍。而在这之后的路途中,就没有前两日的顺畅,时不时地就会有一伙武装齐备的人马从半路里杀出来,有时候,一伙人还没有杀完,便会有另一伙也拍马挥刀而上,这让杨志不但心惊胆颤,而且也棘手头疼。要不是前两日里顺顺畅畅杀了两伙贼人,好歹为手下的两百精兵壮了胆子,不然现在遇上了这么多的匪徒,那些精兵还不一气逃散个精光。</p>
杨志手下的兵马多亏都是他与索超在大名府正牌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心里有了前面铺垫的那股锐气,再加上杨志沉着得当的指挥,一个个都杀的很是英勇,杨志瞧着也很满意,每逢贼人突袭,不论敌方势气多么强大,等他们冲到杨志兵马的阵形前,都会乱了阵脚,被杨志等人杀的犹如板上之肉,过不得多时就溃败如丧家之犬。</p>
这里面固然有麾下兵马英勇厮杀的威力,可是,杨志越往后走,厮杀的次数越来越多的时候,杨志就慢慢觉察出了些端倪来——这“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不只是他一个人懂,也不是他一个人在做。在那些贼人厮杀下来的时候,那些头目往往都是第一个死去的,带头大哥有时候是在杨志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快刀下惨死,而有的时候,从冲锋厮杀开始就更本没了身影,等厮杀驱散了那些流寇之后,杨志才发现那些衣着突出的头目身上都有着箭矢刺穿要害。起初杨志并不在意,也没有看出什么,可是,渐渐地这样的箭矢在脑海里留的多了,也就觉得这其中有了猫腻。</p>
有一次在车仗兵马渡过缁水的时候,那些承载了生辰纲的车仗,在大河中前进很是困难,特别是河底那些凹凸不平的石块,让车仗的行进很是缓慢,在马匹拉不动的时候,左右护行的兵卒都不得不全部下马,来推着车仗走。可是,就在这时候,突然从河岸两边杀出两批人马来。杨志瞧着他们头裹红巾的模样,就晓得这两批约莫有三四百人的队伍都是一伙的,他们从河岸两边淌着湍流的河水来夹击正在渡河的杨志所部。</p>
杨志看着心里直发毛,但是,脸面上却不敢乱,赶紧下令让一个叫秦飞的副将舍了车仗先带了七八十人的兵马朝着后面分两翼迎击追兵,而自己则一马当先也带着七八十人的兵马迎击来敌。杨志的那双闪着摄命精光的眸子,在那汹涌而来的贼众人潮中搜索着这伙人带头大哥的影子,也在其中锁定着各个头目的所在,不出片刻,杨志就锁定了他们各个的位置,挥刀纵马上前。杨志胯下乘骑的是梁中书赐予他的战马,这战马披挂了铠甲之后,四蹄撒开飞奔,就犹如一座移动的银甲碉堡,将路途中的匪寇喽啰都冲撞的支零破碎,肢残骨断,吐血身亡者多之又多,而杨志手中的那杆大刀,更是像极了地府而来的招魂幡,只要杨志持在手中回旋砍杀一番,定然是血肉横飞之间刀刀见血、处处要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