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超不知道杨志在方才一霎间回想了自己玩笑般的过去,但是,这发自心胸的叹息却是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表达。索超听得出杨志心里中的惆怅,却不晓得,当天在校场上厮杀威猛而出尽风头的杨志,在官位高升之后,不但没有面露喜色,却是长长叹息的原因。索超亲自动手给杨志添满了酒,问道:“杨兄深得梁大人的器重,眼看着步步高升,前途不可限量,却不想,杨兄因何如此惆怅,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倒是可以和兄弟说说,但凡咱家可以帮你的,定然帮你搞定!”</p>
杨志听着,赶紧起身将杯中酒端了起来,诚恳地道:“多谢索提辖的美意,杨志的惆怅,不是别的,却是因为这生辰纲的事情,着实是个棘手的麻烦。”</p>
</p>
“哦?生辰纲一事,梁大人全权委托在了杨兄的身上,今番不是已经挑出了一千五百精英来随同杨兄一路押送而去么,咱就不说别的,就凭杨兄这一身本事,那就是以一当百的厉害角色,放眼当今江湖之上,哪里还有比杨兄更狠的角色?”</p>
杨志听着不禁又叹了一息,道:“此话万万讲不到,这江湖太深,藏龙卧虎,高手如云,索提辖莫要小觑了他们。我愁的不是别的,正是这一路上的流匪强人。唉,梁大人越是器重咱,洒家这心里就越是忐忑,深怕哪里有个闪失,将这一套生辰纲遗失了,那时候,洒家又有如何面目来面对恩相。”</p>
索超听了,不知道杨志这只是托词,还以为杨志当真是怕辜负了梁中书的偏爱,所以也很是认真地为自己的知己排愁解难,想起主意来。索超眉头蹙在一起,将手中的酒杯顿在桌面上一动不动,沉思了片刻,道:“杨兄既然这般担心,如果信的过咱的本事,兄弟明日便去寻恩相来说,陪你走一遭,一同押送生辰纲去了那东京汴梁,你看如何?”</p>
杨志当下听了,不禁有些出乎意料,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索超会有这般真诚的一番心意,而自己这般遮遮掩掩实在是对不住索超口中的那“兄弟”二字,更是对不住索超这般的一番苦心,可是,杨志没有选择,鲁智深还在二龙山上等着他的好消息,还有几百弟兄在山上苦苦期盼着。这正当是应了那一句老话“忠义两难全”,此刻的杨志,实在是进退维谷,内心的矛盾让他不禁面露苦色。</p>
索超不晓得杨志内心所想,以为自己这般做了也于事无补,于是便更近一步地说道:“杨兄,要不这样,我再去寻恩公,借一千兵马,远远地跟着,一路护你过去。咱们有精兵两千五百,这沿途的流匪不论哪个山头,如何能与咱们抗衡,即便有英雄了得的人物,咱与杨兄一并将这条命豁出去杀,不信能有谁是咱们的对手。如果这般失陷了,那咱便与你一同回来请罪,也好与你有个分担,你看如何?”</p>
索超不说则已,这般说了反倒让杨志心里愈发惭愧起来,另一面,杨志也怕索超真的这般一番好意做了,反倒会坏了鲁智深众本家兄弟的好事。于是,杨志连忙说道:“这……这实在是让洒家临表涕零不知如何报答,索兄的一片好心,兄弟心领了,恩相能抽出一千五百精兵来与我,已经是最大的支持了,索兄在大名府比兄弟我资质老多了,必然晓得这官府要都还须留有足够的兵马来守护,以防有歹人做鬼,恩相的安危还得交予索兄来守护。”说到这里,杨志为了进一步说服索超不要插手此事,便顿了一顿不得不再多一句嘴,于是,杨志将刚刚拿在手中的酒杯放在了桌上,稍稍地挪了挪圆凳,身子微微地靠近索超,声音低了三分,说道:“我杨志今日能与索兄相遇是在是平生的一件快事,就为索兄的那句兄弟,洒家便实不相瞒,将洒家心里的盘算说与兄弟说说。”于是,杨志便在索超耳边,将生辰纲分八路出城,之后一路穿过青州地面,最后再从东南方向行至开封府,经过允州、郓州、济州和兴仁府,最后达到东京了这一路的盘算计划和盘托出,一一都说了出来与索超知道。</p>
索超听罢,愣愣地看看着杨志,叹了一句道:“杨兄妙计足以安天下,对付毛贼绰绰有余!如此心智,佩服!佩服!”(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