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东来到门前,两扇黒漆大门便有两边的差役自己打开,秦东往里面一看,除了之前那面目可憎的管营之外,堂侧多了一把交椅,上面坐着一个得意洋洋的老男人。虽然,那人换了一身行头,但是,秦东就随意的这么一瞄,从那副架子里,也认得出这人,就是那晁盖口中的臧寒中,那个给他送过匕首,和他做生死买卖的那个人。</p>
“啊哟,秦东兄弟这是?”那臧寒中上下打量着全身血迹的秦东,面色露出一副极为疼惜的样子,臧寒中将脸转过来望向管营,问道:“怎么给我打伤了!下手这么重,这……这……唉!秦东兄弟,你没事吧!”</p>
“死不了。”秦东没有正眼看他,冷冷地答了一句。</p>
“我都事先告诉手下了,多留情,多留情。呵呵,这样子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要是真的打他,只怕这些棍子也活不了的,本来说,像他这样的囚徒打死算了,可是,你偏偏要救人。”管营面色似乎有些不爽,板起脸来,冲着秦东吼道:“小子,算你走运,要不是臧寒中保你,哼哼,只怕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p>
“哼!你放我出去,你就不怕见不到明天的月亮么!”秦东瞪起一双虎眼,里面腾腾地冒着怒火,仿佛将管营整个都投了进去,非得烧的一点骨头渣子都不剩。</p>
“反了你了,臧寒中!你看看,你看看,就是这般不识好歹的囚徒,你保他作甚!来人啊!给我死死的打!死死的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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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管营那样子,像真当是发了怒似的,将那惊堂木狠狠望桌上一拍,左右立刻便有人上来,拖着水火棍,便要打秦东。</p>
臧寒中一看,顿时急了,赶紧从椅子上跳下来,三步两步地奔到了秦东的面前,将他那手臂大大一张,像是英勇无畏的样子,在秦东面前撑起了一个无形的保护伞。</p>
“慢来!慢来!”臧寒中哥住了左右冲上来的差役,转头面对此刻坐在上面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管营道:“管营大人,他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一般见识,这次就看在我的薄面上,饶他一马吧。”</p>
“亏你还也晓得我是管营,那好歹也是个官,手下管着一班子人马呢,就这个小小的秦东当堂出言顶撞我,传了出去,我的面子往哪放!”管营说着,一挥手,道:“不行!今天他秦东死罪好免,活罪难逃!来人啊,给我加把劲,狠狠打这厮!”</p>
重差役听了抡起水火棍来便要打人。</p>
“慢来!慢来!”臧寒中赶紧叫停了众差役,陪着笑脸对着管营,柔声细语地道:“管营大人,您忘了,从现在起,秦东已经死了,怎么会将这事传出去呢?这里有一点意思,我代秦东孝敬您老人家,千万收下,莫要见怪!”说着臧寒中便从袖子里摸出些银子来,偷偷往那管营的手里一送。</p>
管营虽然恶狠狠地盯着秦东,但是却还是将手暗暗摊开把银子牢牢地握在了手里。管营摸了摸银子,大概地估量了一下银子的分量,心里很是得意,暗想道:“莫要见怪?有银子在,换了谁谁会见怪!不怪不怪!”管营心里虽然欢喜,但是,脸面上却没哟丝毫的显露。</p>
管营依旧板着一张丑恶的嘴脸,顿了顿,沉默了一下,才极不情愿似的慢慢开了口,道:“好,就看在你的面上,我姑且饶了这厮,不过,这话想想,你说的也对,秦东这个人,今晚已经死了,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好了,要杀要刮,随你便!人你自己处置吧,我先走了,这时辰不早了,一晚上的折腾,本官也当真是辛苦的紧呐!这普天之下,能有几个像我样劳苦的官儿……”管营说着,便悠悠地起身,一挥手,遣散了众人,自己也往后堂去了。</p>
管营这么一走,郓城县监狱的大堂就顿时冷清了不少,秦东心里一想到管营临走说的那番托词就觉得打心底里感到恶心。这世上做恶事的人不少,莫说别人,就是秦东自己这一伙人就有不少干的,可是,半夜三更熬夜来做恶事的就少了,而作恶之后,还要很把自己当一回事地标榜一番,手自己作恶幸苦的,那就少之又少了,简直就是可以用“奇葩”二字简而概之。在秦东眼里,管营就是这样一个无耻之人。</p>
其实臧寒中也知道,那管营说的都是在打马虎眼,什么叫做看在臧寒中的面子上,说白了就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事先就说好了的计量,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为的就是拉拢秦东这样的地下黑老大到臧寒中的身边,好为臧寒中所用,毕竟,晁家有不少厉害的门客,当下这用人之际,臧寒中就是急需一些像秦东这样厉害的角色,当然,臧寒中看中的不只是秦东的本事,还有的是秦东在牢里吃的开的人脉关系和号召力。以后但凡有里头的人出来,那就自然是归顺在臧家的门下了。到时候,臧寒中自己的门下壮实了,官府都不能不来买他的面子。(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