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迁不晓得史进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在今天这样一个时时刻刻都处在紧张中的日子里,做为大当家的史进心里所想的东西不但和时迁心里的想法格格不入,而且也不符合史进平日的做事风格。</p>
但是史进既然这样一味地坚持着,时迁也不好再说什么,虽然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担心,但是紧接者,当他察觉到史进那狸猫般的笑意时,时迁心里也说不来为什么,仿佛是一缕清风吹入了心里,一下子就释怀了大半,时迁晓得了,史进心里又生出别人无法窥视出的妙计了。</p>
于是,坚守在华阴县城楼上的少华山兄弟们纷纷张弓搭箭,一支紧接着支地将箭羽朝着城下溃不成军的官兵射去,杀的本来就魂飞魄散的官兵此刻更是苦不堪言,一个个哭爹喊娘,吃痛哀嚎,一时场面更是狼狈不堪。少华山兄弟们这箭射得不但威武而且还很解气,特别是看着那些官兵趾高气扬地来攻城,现在却被杀的狼狈不堪的溃散,那种将别人的生死随意玩弄于股掌的优越感,让困在城里的少华山众人顿时士气大增。</p>
等到一阵箭雨射罢的时候,将士们把一壶一壶的箭都射尽的时候,官兵此刻该死的都将命交代在这里了,那些吓破胆的,也冲乱了自家后军压阵的阵脚四下溃散。</p>
史进将最后一箭射穿一个高举虎头盾牌士兵的后心后,一脚踩在箭垛上,放眼远远望去,只见那些溃兵犹如山陵崩塌,其溃败之势不可阻逆,此刻去的又远了,心里颇是满意,将头深深一点,大声道:“兄弟们!痛快!”</p>
少华山的兄弟们此刻杀退了来敌,心里也极亢奋,不由地异口同声呐喊道:“痛快!”</p>
虽然杀退了官兵,但时迁心里却有好多还未解开的疑惑,趁着现在空闲便凑近史进的身边低声道:“哥哥,为何要将箭羽射得一支不留,我左思右想,却仍然不得其妙。”</p>
史进听了不由地笑了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妙处可言,不过是疑兵之计罢了,我们的箭羽已经不多了,如果分散开使用,那样子威力会大大削弱,而且,之前金脚板为了节省箭羽,都叫人家轻易的进迫城下了,正是人家看出了我们缺箭的弱点这才放大胆子地运了攻城器械来冲城。所以,这次便要将箭羽全部射罢,不仅可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而且这样大批量的远程打击,在官兵看来一定会认为之前的种种都是假象,为的就是引诱他们放松警惕。而且他们也一定会认为,我们城里有大量的箭羽,从而不敢再轻举妄动。但是——”</p>
史进看着时迁一脸的折服被这个“但是”说的双眉不由地微微蹙起,便顿了下继续道:“但是,我们确实再没有箭羽可用来从这城头上射下去了。”</p>
时迁听了心里不由地一惊,赶紧插嘴道:“大哥,你不是让狄雁去收缴黄家的箭羽了么?这守城要紧的很,怎么能没有箭羽呢!”</p>
</p>
“贤弟你不晓得,狄雁缴获的箭羽是另有他用的,我们城头上已经用不着了箭羽了。”史进很肯定地断言道。</p>
“大哥,这是为何?官兵难到就为这一时的士气受挫就不会再来了么?”时迁心里更想不明白了。</p>
“不,官兵不但还会来,而且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会再来的。”史进说着将目光放的更加深远,看着远处的官兵大营,斩钉截铁地道:“那时出动的兵力恐怕会是这次的数倍,也可以说是官兵迄今为止最大的一场硬战了吧。”</p>
“大哥,那我们没有箭羽还怎么收的住,就但凭在城头上和官兵肉搏么?寡不敌众,被攻下来那就只会是个时间问题了。”时迁此刻手心里已经被史进这番的言语惊出细密的汗,时迁紧紧攥住衣摆,心里担心的倒不是自己,只是这这华阴县已经这般艰苦的守了这般久,一旦失守,说实话心里还真是舍不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