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有所思，沉默的往前走，只是手却一直忘了分开，直到上了船，对上太子妃似笑非笑的眼神和众夫人讶异的脸色以及小姑娘们羞红的脸，华如初才反应过来，忙从闻佑的掌心中挣脱出来。</p>
厚脸皮如华如初这一刻也终于脸红了。</p>
闻佑原本也有些不好意思，可看到如初脸红的模样又觉得挺值，转瞬间就抛开那点不自在，沉稳的团团行礼，“今日是闻府头一次宴客，内子如有照顾不周之处，还请众位海涵，所有小厮已撤至前院，不会有人前来打扰，各位只管放心游玩。”</p>
这里自然是太子妃地位最高，没人敢僭越，闻言便笑道：“何止是闻府头一次宴客，本宫也是头一次知道原来原及也有这般温和的时候，简直都不像太原城鼎鼎大名的冷面公子了。这里一切安排得都很好，本宫觉着很舒服，众位说是不是？”</p>
一众人忙附和，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太子妃有有意回护，顺着回话总没错。</p>
“如此我就放心了，不打扰各位的兴致，我先告退。”</p>
从头至尾，闻佑的态度都极平和，眼神端正，像是每个人都照应到了，又像是没有多看任何人一眼，有那正值花季如花似玉的姑娘他的眼神也没有停留，倒是看向身边的闻夫人时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可见两夫妻极有感情。</p>
也是，没有感情就不会来露这么一面了。</p>
闻佑转身准备下船，华如初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得段氏娇声道：“大公子，妾送您。”</p>
闻佑看都没看她，丢下‘不必’两字大步离开，没看到段氏羞窘得要跳船的神色，也没看到在船上的一位姑娘看他时痴迷的眼神。</p>
这摆脸色的要是华氏，她们还有点别的想法，可摆脸色的是闻大公子，她们只觉得这段氏可笑得紧。</p>
太子妃就笑出了声，也不知道她是笑段氏还是仅仅是想笑，偏又说都不说起，指着长桌上的东西道：“这些香大家都喜爱得紧，如初，你要是还有就赶紧拿出来分了，别藏私。”</p>
华如初在她的示意下走到她下首位置坐下，边道：“娘娘，您这心思偏得可真快，我才离开这么一会您就帮着大家来洗劫我了，我从琳琅阁拿到的本来就不多，您还想全给我扫干净不成。”</p>
“这是琳琅阁的新货？”手里抓着个香囊不放手的妇人问，华如初记得她是陈夫人。</p>
“对，前几天琳琅阁不是来了几船货吗？我当时正发愁不知道要以什么为题，这些香料来得太是时候了。”</p>
另一个夫人接了话，“闻夫人，琳琅阁真是你娘家的铺子吗？”</p>
华如初瞪眼，“这是哪来的谣言？琳琅阁怎么就成我家的了，不过我们家和琳琅阁东家确实有些关系，算是世交吧，所以我要去拿点什么也容易。”</p>
“真好，我家怎么就没这样的世交呢？”</p>
华如初捂嘴笑，“夫人这话是说来逗我呢，一个有权有势的世交跟一个只有几个臭钱的世家比起来，放在一起做成一道选择题的资格都没有吧？”</p>
众人一听也笑了，对从小就生长于大家族的她们来说，这确实不是一道选择题。</p>
有权了银子滚滚来，有银子却未必能得到权。</p>
丢开这有些敏感的话题，华如初还是说买卖上的事，今天与其说是一个宴请，倒不是说是她的另一种宣传方式，何种香她都不会贱卖，先从夫人小姐这里打开市场，再由她们去传播，不愁无人问津。</p>
“这香大家还喜欢么？”</p>
“喜欢，闻了这个我只想去净身，出来时身上涂的那些香粉掉价得都不成样了，全身都觉得不舒服。”说话的是个很有些姿色的妇人，华如初记得她是吴家夫人。</p>
“这个要求容易满足，吴夫人可是真要净身？”</p>
没想到她会这么接话，吴夫人微不可见的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道：“我担心回去后夫君问起来不好回话。”</p>
一时间，所有人都笑下来，满船都是娇笑声，又是在这样的空旷地方，气氛好得居然不比曾经出门去踏青游玩来得失色。</p>
“不是我小气，不肯多拿些出来和大家分享，确实是我手里也就这么点，琳琅阁应该用不了几天就会有卖的了，大家准备好银子就是。”</p>
“敢情今儿是拐着弯的给琳琅阁拉生意呢！”看太子妃一直笑眼看着，原本不敢放肆的人终于放开了些，也跟着说起了俏皮话。</p>
“哎呀，被看出来了。”华如初毫不掩饰的承认，可越是如此，别人越觉得她是在说笑。</p>
“琳琅阁的生意不用拉，前一阵铺子里都没什么东西了，这次来了好几船，我们都等着呢！”</p>
“就是，我银子都准备好了，怎么着都要抢些好的。”</p>
“这可怎么好，都打的一个主意啊！”</p>
随之又是一阵大笑，没有远远隔开的距离，没有故作矜持，大家就随意坐着，再自在欢喜不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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