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玉用腌渍的酸菜煮了一道鱼，一道汤里也放了一点调味，还单独例了一小碟出来加了点辣籽，老太太就着吃了一碗半的饭，比平时都多吃了半碗，还喝了一碗的鱼汤。</p>
一顿舒心的饭菜下去，老太太一直紧绷着的精神终于放松下来，眼神扫到孙媳妇才吃了几口的饭，神情就柔和下来，知道这时候来给她送饭，哄她多吃些的，也就这孙媳妇了。</p>
拍了拍她的手臂，“快吃吧，饭菜要冷了。”</p>
华如初愣了愣，忙露了个笑，“是。”</p>
半已经半冷，华如初有些食不下咽。</p>
春玉想给小姐另外换上一些，可小姐一再嘱咐过，在主院她们不能自作主张。</p>
正着急，就看到姑爷将小姐碗里的饭全倒进了自己碗里，给她装了一碗汤，道：“先喝点汤再吃。”</p>
华如初这次的笑真诚了许多，端起碗将汤饮尽，又装了小半碗饭意思了下就放了碗。</p>
祁佑知道她向来吃得精细，这些已经半冷不热的饭菜不得她喜很正常。</p>
她也不是个会亏着自个儿的，只怕一回去就加餐了。</p>
也就不再劝，自己却又添了一碗，将自己喜欢的菜都扫了个干净。</p>
如初从来不说出她的心意，可是在她做出来的时候他便要将之吃下去，就像接收了如初的所有心意一般。</p>
如果那是她付出的方式，他顺着就是。</p>
示意春玉等人将残羹剩饭收拾好，华如初看向老太太，柔声道：“祖母，鱼汤最是养人，我那丫头的拿手菜就是做鱼汤，您要是也觉得好，我便让丫头每日给祖父送汤过来可好？”</p>
看着那水样的眼神，老太太心下也不由得感叹，扬州养出来的女人啊，就和那个地方一样水灵。</p>
“你有这心意，祖母哪能拒绝，扬州有个全鱼宴我也是听说过的，量你那丫头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现在天冷了，外面不一定有鱼卖。”</p>
“这个您不用担心，我会有办法的。”</p>
“行，那你多熬点，我也伴着享享福。”</p>
“是，一定够您和祖父吃的。”</p>
祁佑坐在那里静静的喝茶，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里。</p>
他不知道如初做这些是不是心甘情愿，但是他知道如初这么做是为他。</p>
正说着话，就看到云书领着两个小丫头抬着罩笼进来。</p>
华如初低头掩了嘴边的笑，这丫头，时机挑得可真好，她这头刚卖好乖，她就将东西送来了。</p>
老太太这次要还不记她的好，她以后就真的再也不对她好了。</p>
再家族利益至上，人也总不能没点感情吧。</p>
“这是……”</p>
“这是罩笼，天气越来越冷，在这罩笼里放上一盆碳，再在上面铺上一床被子，热气全捂在里面，您再将手脚放进去，再冷的天气也不怕了。”</p>
屋子里早就放了碳火盆，华如初也不请示，示意云书将那火盆放进罩笼里移到老太太面前，又吩咐双芷去拿了床稍旧一些的被子来罩在罩笼上，掀起被子的一角搭在老太太身上。</p>
热气聚拢，很快老太太就感觉到了热气上身。</p>
今日又惊又吓的，身上出了些冷汗，总觉得潮潮的，这么一烘，身上才觉得暖和起来。</p>
舒服的喟叹了一声，老太太笑得慈祥，“有心了。”</p>
“我也是被逼的，这里比扬州要冷上许多，我有些受不住，就想了这么个法子，试着做了几个，还真能用，便让匠人多做了些，您这里送了一个，爹娘那里各一个，二婶三婶屋里也有，您要是觉得好用就让匠人多做几个放各间屋里，他们现在都熟练了，做一个不费多少时间。”</p>
“难得你还记着大家，冬天有这么个东西确实要舒服很多，孙媳妇，这东西能做了送人吗？”</p>
祁佑猛的抬头，瞳孔都缩了缩，祖母这么问，如初能回个不字吗？</p>
华如初哪会猜不透老太太的想法，拿她做的东西送人情罢了。</p>
轻飘飘看了祁佑一眼，华如初依旧眉目带笑，“祖母拿主意就是。”</p>
“那我就不客气了，到了冬天大家都难熬，虽然是个不值钱的小东西，却是大家都需要的，尤其是到了我这年纪，恨不得背床被子在床上不挪窝才好。”</p>
“是，老人元气虚，是更怕冷些。”</p>
又陪着说了会话，看老太爷一直没有要睁眼的意思，正好此时祁三爷匆匆回来，华如初和祁佑乘机告退。</p>
离了主院步入抄手游廊后，华如初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看向一边脸色黑沉的男人，“生气了？我当时看老太爷那般对你时就是你现在这般心情，不，比之更甚，好歹老太太还知道问我一句，我并不怪老太太，一辈子以夫为天的女人，她的思想早就被老太爷同化了，想事情第一个想的就是对于家族是否有利，其实这个东西只要做出来不用多久就会传播开，这么急急的做人情反倒落了下乘，要是我去做，一定能做得更漂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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