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做为祁府长孙，他又不能避而不见。</p>
本来老太太还在担心，琢磨着是不是让二房的小子去帮衬一二，多卖个笑脸替他兄长遮掩遮掩。</p>
现在看到人，提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p>
虽然脸还是那张脸，也依旧没个笑容，可这身衣服却着实让他整个人柔和了不少。</p>
看着倒有点世家子的味道了，和平日里那副雷厉风行沉默寡言的样子绝不相同。</p>
不用说，这绝对是华氏的手笔。</p>
“孙儿（孙媳妇）给祖母请安。”</p>
“快起来，今儿起得早，可睡好了？”</p>
“是，知道今日会要早起，昨晚歇得早，劳祖母挂念。”说完话，华如初团团向其他长辈行礼。</p>
祁中然和善的对她点点头，眼神时不时的落在儿子身上，他今日才知他的儿子也可以这般柔和。</p>
老太太又看了华如初好几眼，尤其是多看了眼她整套的紫色宝石首饰，不够贵气这样的违心话她说不出来。</p>
这么个孙媳妇，就是去再大的场面都拿得出手。</p>
今日日子特殊，庶子庶女也全来了主院，此时看华如初这边有了空闲便纷纷上前见礼。</p>
华如初对谁都是笑着的，倒是让平常没和她接触过几回的各房庶子女对她印象大好。</p>
有那自来熟的便羡慕起她那套首饰来，“大嫂，你这套头面首饰真漂亮，老凤祥都没看到过。”</p>
为什么好的东西就一定要出自老凤祥？华如初眉眼一挑，客套的疏离散去，整个人都显得生动起来，“这是我的赔嫁，扬州老师傅的手艺，人家做的年头比老凤祥开店的年头久多了，且是祖上传下来的好手艺，老凤祥的东西如何能与之相比。”</p>
这话说得可一点不客气，祁林氏是老凤祥的忠诚拥趸，现在她戴的首饰就是老凤祥的，最听不得别人说老凤祥的东西不好，就像是在说她没眼光似的，闻言便道：“侄媳妇这话说的，老凤祥的东西出了名的好，好多外地人来了太原必定得带上几样回去，怎么就还比不得别人了？”</p>
华如初也不想和她争，笑笑不答话。</p>
不然要怎么答？就是去哪里旅游，不也是会去挑着名声大的东西带回去送给亲戚朋友？可东西有几样是物有所值真正好的？</p>
不过是买那个名头罢了。</p>
她是有见识的人，不和那连太原城都没出过的人计较。</p>
可是她不计较，祁林氏还不干了，起身走到华如初面前上上下下的看她的首饰，想挑点毛病出来打压打压她，免得她都忘了她是长辈。</p>
可这套紫宝石能被华如初选出来在今天这样的日子用上，自然是她自己都极为喜欢的，不管是式样上还是做工都让人挑不出半点瑕疵来。</p>
祁林氏看了好几眼才不甘的坐回原地，挑出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道：“这样的日子，你怎么也不用些好的，到时候贵客盈门，个个都是富贵之极的，看你怎么好意思见客。”</p>
这话说得就有些过了，华如初捏着帕子擦了擦嘴角，没再如人所料那般退让，脆声道：“二婶信不信，我这套首饰足以买你那样的十套？”</p>
祁林氏脱口而出，“绝不可能。”</p>
“二婶不信我也没办法，金饰是贵重，可我这一套紫色宝石却极为少见，就是整个南朝恐怕也没有几套，物以稀为贵，二婶可知？”</p>
物以稀为贵她自然知道……可她还是不信这东西真有那么值钱！</p>
不过也没人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就是了，现在的华氏不再如以前那般事事退让，再说下去祁林氏只会更加难堪，偏她还是自找的。</p>
老太太横她一眼，起身道：“不早了，我去请老太爷，你们都准备准备。”</p>
“是。”</p>
华如初极为自然的给祁佑整了整衣领，掸了掸他袖口，悄声道：“我让人将紫砂壶带来了。”</p>
祁佑看着她，轻轻点头，手不着痕迹的重重握了她一下马上又放开。</p>
华如初朝云书微微点头示意，云书连忙退了出去，从春玉手里接过一个四四方方的檀木盒子，轻手轻脚的站回小姐身后，角度巧妙的将手里的东西完全遮在了前面两人的身后，就是从两侧都看不到。</p>
很快，老太爷和老太太相携前来，一身簇新的宝蓝色对襟宽袖长衫，让他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平日里微微有些弯的背挺得笔直，重拾了几分常胜将军的风采。</p>
眼神扫过，在看到长孙时稍微顿了顿，旋即若无其事的看向别处。</p>
两人在上首坐定，双芷手快的将几个蒲团摆好，祁中然领头，三兄弟直挺挺跪下，一点不打折扣的磕了三个响头，齐声道：“儿子祝愿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p>
祁老太爷笑着点点头，收下了儿子们的祝福，虽然他们撑不起祁家让他失望，可孝心却向来都是有的。</p>
然后上前的是祁林氏和祁沈氏，在老太爷面前她们向来规矩得很，老老实实的磕了头。</p>
几房的礼是一早就送了的，没有当面送，也就少了攀比，这是老太太默许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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