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光曾经向我抱怨:“这层公寓,以你为灵魂,不知怎地,你一离开,我简直就不下去,非得出去喝杯东西不可。”
我老笑他不甘寂寞。
理光的命根也并不是我。
他爱他的儿子。
那小男孩得到他全部的宠爱。
理光跟我说:“弟弟长得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啊,你尚有自恋狂呢。”我取笑他。
“不不,我只是讶异于造物主的奇妙,我有时候想:即使我本人死亡,我的精神不灭,因为我儿子的体内流着我的血液。”
“得了哲学家。”
小男孩对我很友善,无异地长得似理光,连皱眉头,耸鼻子这小动作都一模一样,一定是受了遗传因子的控制,上帝连这样的细节都照顾到了,真正奇妙,理光说得对,我们也开始明白到人们为什么要含辛茹苦地养育下一代。
理光说:“你爱弟弟,我也很感动。”
“看在像你的份上。”我微笑。
到现在他还说这样客气的话。
我与史家唯一不交好的人便是史太太。
虽然她与理光早已分居,但我不知道她本人叫什么名字,也不甘心问,人家叫她史太太,我也叫她史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