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四点有一趟车回城里，我们坐这趟车离开……”次日清晨，出去打听完消息的陆苏回来，还带着刚买的早餐。</p>
“这个小镇只有一趟车回C城吗？”锦断问。</p>
“实际上有很多趟，但是高速路正在修，你知道的……现在只有一趟车了。”</p>
“这样啊。”</p>
高速路被打坏还是四天前和张义的追逐战造成的，现在回想起，在S镇的这段时间简直像过了半年似的，现实中的时间却只经过了四天……当然，他和锦断在梦境里呆了很久时间。</p>
“你起的真早啊！”陆苏注意到锦断已经穿戴整齐。</p>
“哼哼，那当然，你认识我到现在，我几时睡过懒觉……某些人就完全不行！”锦断回头看看，从门缝里可以看见虫婷正姿势夸张地躺在那里打呼噜。</p>
“现在大概才七点，老头昨晚看电影太晚，现在也在睡，我们出去一趟吧。”</p>
“去哪？”</p>
“见个人。”</p>
离开S镇之前，最后要了结的事情就是答应涂无鱼的那件事，虽然他不太愿意让锦断和那把妖刀开战，但毕竟是承诺过的。</p>
清晨的S镇依旧保持着每天的熙熙攘攘，完全看不出昨天发生过那样的大战，普通人一生都按着自己的生存轨迹在忙碌着，大概一辈子都不知道，在他们重复的人生轨迹之外，有怎样不可思议的现实在不断上演着。</p>
而昨天的大战对于他们来说，只是这非现实的一角不小心踩到了他们现实的轨迹上，很快除妖师的善后，专家的辟谣，报纸的引导，就会把他们偶尔窥见的非现实给抹灭掉。</p>
如果不是遇上锦断，变成妖类，陆苏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会在做些什么，大概也会和这街上行色匆匆的人一样吧。</p>
两人一路无话，进了古镇的区域，这个钟点商店已经开门了，路边是各色的纪念品，古装，古玩和茶叶烟草商店，陆苏说：“锦断，有什么想买的吗，我给你买，也算是我们来过这里的纪念。”</p>
“纪念啊？纪念在肚子里……这里的小吃很好吃呢。”</p>
“我是认真的。”</p>
锦断抱起双手“嘿嘿”地笑：“你猜我喜欢什么？”</p>
“衣服、食物、刀。”</p>
“功课做的不错，除此之外呢，我也有那种别人不知道的爱好呢。”</p>
“……”</p>
陆苏本能地察觉到又是个麻烦的问题，视线在街上扫来扫去，烟草、茶叶、油纸伞、纸墨什么的好像都不会是锦断喜欢的东西，难道是空觉大师的光碟，不过这里肯定不会有的，游戏机？</p>
“猜不出！”</p>
“笨蛋……小说嘛！”</p>
“最近你很少看书的啊！”</p>
刚刚认识锦断那会，也是她没有迷恋掌中机的时候，好像每天闲下来就捧着小说读。</p>
“锦断啊！”陆苏说。</p>
“恩？”</p>
“当初是谁教你识字的？”</p>
“自己学的，有那种幼儿版的书，有拼音呢……顾之说看书可以很快地了解这个世界，不过啊……”</p>
“不过什么？”</p>
“很多东西书里从来不讲明白，比如什么是救护车，什么是厨刀……而且啊，书里面的人都好像很不快乐。”</p>
“毕竟是小说啊，回去我买本百科全书给你吧，里面什么都能看到。”</p>
“好耶！”</p>
纪念品的事总之就这样敲定了，两人一路步行，渐渐听到前面有一阵喧嚣声，是涂无鱼的那个鱼摊，明明昨天腿上受了刀伤，早晨的他居然还在那里精神抖擞地卖鱼。</p>
“客人，这条鱼的肉质这么好，剔掉骨头用擀面杖打软，然后用有孔的布洞一挤，就是好吃的鱼面啦，特别适合快要死的老人吃。”</p>
卖一样的鱼，每次走到这里都能听到不同的食谱推荐，还真是格外用心啊……不过这一次，那个买鱼的客人也是满脸铁青地走掉了。</p>
“客人，找钱啊！”</p>
腿脚不灵便的他跑出来，手里握着五块钱，“啪”地一声摔在陆苏和锦断面前，他抬起头，正好和陆苏目光相对，那边正在刷木桶的智呆也注意到了他们。</p>
“老小，早啊。”趴在地上的他很随意地打着招呼。</p>
“涂大哥，你为什么不养一天伤呢，腿还不能走吧。”</p>
“啊哈哈……锦断也来了啊。”</p>
昨天两人已经打过照面，他爬起来：“进来坐吧。”</p>
“卖鱼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锦断气势汹汹地问。</p>
涂无鱼挠着头傻笑，眼睛似乎不知往哪看好，尴尬地重复一遍：“进来坐吧。”</p>
智呆也在大声喊：“进来，给你们倒茶。”</p>
把两人引进家里去，涂无鱼让智呆盯着摊子，倒水的杯子还是那一个，锦断看见乱糟糟的屋子和干净的床铺，称赞一声：“床很干净啊，真不错。”</p>
“哈哈。”干笑一声，好像面对锦断时涂无鱼的态度和面对虫婷时完全不一样，天生的气场压制吗？</p>
“坐！”锦断反客为主地命令一声，涂无鱼乖乖坐在一个小凳上，不知所措地搓着腿。</p>
“看不出你的女王气场这么强啊。”陆苏低低地说。</p>
“哼！”锦断翘起嘴角笑了下，这场面倒让陆苏想起初次见面时的情景，那时的自己也是个普通人类。</p>
“一个卖鱼的，为什么要搀和我们的事情，你的刀是怎么回事？还有，那次闯进我们家的是不是你！”</p>
“呃！”涂无鱼求救似地向陆苏看了一眼。</p>
“快说！”</p>
“喂，你这审犯人的态度是怎么回事。”陆苏打断她，然后替涂无鱼把找锦断约战的事情说了一遍。</p>
听完之后她点下头：“深迹啊。”</p>
“你认识？”</p>
“我怎么会认识这种怪人呢……不过打架我接受，就现在吧！”</p>
“太顺便了吧，人家腿伤没好呢？”</p>
“人类真麻烦啊，你为什么不变成妖呢？”</p>
“你以为人人都有那种奇遇啊……涂大哥，你不说几句话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