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说到裴枭然用剖心的法子逼迫车夫们说出真凶,并立即将真凶拉去处置的时候,就连一向不会将情绪表露在外的秦观,都忍不住露出了几分佩服与大快人心的神色来。
百里烈鸢单手支着下巴,听到此处时,也撑不住笑出声来。
这倒的确是那只小刺猬的作风,从她勇敢的将那只猛虎一击毙命时,就能看得出来。
对待对她有威胁的东西时,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她都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更何况,那些车夫和在背后买通指使他们的人,也的确罪该万死。
不过,汇报完之后,秦观不免有些担忧的道:
“虽说裴小姐此举天经地义,但我听闻她处置之人是朱雀的兵部侍郎与他的亲生儿子,到底是朝廷命官,就这般被她杀了,怕是待她回去以后,会有不少麻烦。”
百里烈鸢却是笑了笑,绝丽的脸上不见半分担心之色,道:
“若是换做旁人,这些麻烦的确有些棘手,但是若是她……本王相信,在她出手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应对那些麻烦的办法,完全用不着旁人去为她担心。”
秦观也知道那位裴小姐相当聪明,不然也不会想出那样的法子来逼问出真凶,可是……
秦观皱眉,有些怀疑道:
“可是,她终归是个孩子……”
但凡能混到进朝堂的,哪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裴枭然一个未经世事的小丫头,能斗的过他们么?
更何况诛杀朝臣乃是板上钉钉的死罪,那些大臣们为了避免同样的惨剧发生在自己身上,肯定会拼尽全力干掉裴枭然这个‘威胁’。
如此一来,她当真能应付的了么?
百里烈鸢轻笑一声,反问道:
“你见过如她这样的孩子么?”
秦观一愣,当真认真的思索起来。
不过将所有他见过的孩子都过了一遍,还是没有从中找出一个如裴枭然这般‘凶残’的小孩。
裴枭然剖心的时候他就混在周围的士兵之中,是亲眼看到裴枭然手持长剑,亲手从活人的胸膛中挖心的。
滚烫的热血从胸口涌出,溅到了她的鞋尖和裙摆上,被挖心之人痛苦的哀嚎之声,到现在似乎都还在他的耳边回响,每每想起,便令人一阵心悸。
但裴枭然却是完全无动于衷,好似不是在杀人,而是在切一块猪肉一般。
秦观完全想象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出这般杀人时冷酷无情、平时却完全看不出什么异常的小孩。
他有些惊悚的问道:
“不是小孩……那,是什么?”
该不会是什么厉鬼附身吧?
百里烈鸢的目光却变得悠远起来,半晌,才悠悠叹道:
“本王也不知道,不过……她绝不是一个小孩那么简单就对了。”
秦观赞同的点点头,见百里烈鸢并无旁的吩咐,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裴枭然回到暖厅中后,还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百里烈鸢竟这样就放过了她?
那个她得罪了无数次的、高高在上的尊贵离王,就这样放过了她?
怎么可能?!
见妹妹神情恍惚的回来,裴炎赫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抓住她的小肩膀一脸气愤的问道:
“你怎么了?那个混蛋是不是欺负你了?我就说他没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