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仪也察觉到了,她的神色』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清澈柔润的眸子中不可遏止的涌现出种种情绪,有痛苦、纠结、挣扎……更有愤恨与失落……
裴枭然一直想知道傅文仪究竟是遭到了谁的迫害,可是傅文仪不说,她便不问,怕对方身上的伤势未好,反而又被自己揭开心里的伤疤。
“枭然。”
就在此时,傅文仪突然开口,似是询问又似是自言自语道:
“为什么明明是同一个父亲生下的姐妹,却要如此待我呢?为什么我没有害过任何人,别人却要害我至此呢?”
裴枭然呼吸一窒,活了两辈子的她,竟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因为这个问题她也想不明白,就比如她和裴花玉、裴淑丽姐妹俩,她明明将对方当做至亲,对方最后却能够笑着看着她在极致的痛苦中死去,简直令人无法理解。
就算她们真的有什么隐情或苦衷又怎么样?
自己又完全没有害过她们,她们又凭什么来害自己?甚至连她的大嫂和家中更加无辜的孩子们都不放过?!
多年的相处之情如同无物,残害姐妹毫不手软,这种人,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更不能以人的标准去揣度她们的想法了吧……
裴枭然没有说话,她知道,傅文仪其实并不是需要一个答案,她只是想要找个人诉说而已。
果然,傅文仪接着道:
“那日,太太带着家中的姐妹走亲访友,回来之后,二妹突然来找我,说她在回来的路上探头往外看热闹时,头上的金簪不小心被车窗蹭掉了,掉的那支恰好是她母亲赠给她的,而她母亲是从她外祖母的手中得到的,算是传家之宝,怕太太知道了责罚于她,便让我帮忙,回去和她一起找。”
“我答应了,便和她一起回去找,为了能快点找到,我们两人便分头去寻,谁知,寻着寻着,突然冒出了一伙人来,也不要财,也不要色』,上来便将我身边的人全都杀了,我看得出他们原本是想将我也杀了的,后来,那领头的人见我长得不错,说应该能卖个好价钱,杀了反而亏了,便将我卖去了青楼……”
说到这里,似是不堪回首一般,傅文仪的声音里掺杂了几分哽咽。
她强行将哽咽咽了回去,慢慢道:
“被卖到了青楼以后,那里的妈妈便让我接客,我不从,她就将我关了起来,不给我吃,不给我喝,我以为父亲在发现了我失踪之后会去派人去救我的,所以一直强撑着不肯低头,但是,直到最后,也没有见到有人来……”
“是在你父亲出征之前?”
傅文仪缓缓点了点头。
裴枭然默默的深吸了一口气,将猛然窜到心头的怒火努力往下压。
傅文仪却意外的没有多少愤怒之色』,只是用了然的语气道:
“是我错了,是我不该抱有希望,我早该知道,他早已不认我这个女儿了,因为我伤害了他最爱的女人……可是,我真的没有在太太的饭食里下毒,也没有想要害死自己的继母,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太太身边的下人说,是亲耳听到我说想要毒害太太,恨她占了我母亲的位置,因此才对太太下了毒的,然后,父亲就信了……”
裴枭然心中冷笑,果然,在美色』面前,再厉害的男人都会变成傻子的。
连这么拙劣的陷害手段都看不出来,简直白长了一对招子,还不如挖出来喂狗算了。
傅文仪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