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哥抹干了眼泪转出院子，自是去通知府里的人，林渊也自房中出来，在众人间巡视一周，找到缘儿道：“青哥家的，你带人守在这，任何人也别放进去。”</p>
缘儿先看向白瑞宁，待她点了头，自是连声答应，带着丫头和乳娘左右守住门口。林渊又说了一遍，“任何人，明白吗？”</p>
缘儿慎重地行了个礼，“回小公爷的话，明白。”</p>
缘儿答应得爽快，白瑞宁却怕出什么意外，这件事大概不能与长房说实话，可要是林庞氏过来，缘儿哪是对手？便悄声嘱咐秋雨去老夫人处先喊竹姑姑过来。</p>
林渊也正要往葑菲园去找老夫人交待，走出几步发现秋雨也跟在后头，微微错愕过后，转眸看了白瑞宁一眼，这才又继续走了。</p>
白瑞宁只觉得他的目光很是复杂，可一时间又难明其意。</p>
白瑞宁没有在百素堂多留，跟着莫如意一同离去，回转采薇园的路上，白瑞宁始终都是游离状态，像在想着什么，可脑子里又一片空白。</p>
“你弟弟怎么这么快就搬出去了？”回到房内，莫如意神态自若地让丫头取水净手，刚刚在百素堂内稍有流露的一点悲恸早已消散无踪。</p>
提起这件事，白瑞宁稍显紧张，“在这里都是陌生人，他住不惯，去我娘那里了。”</p>
莫如意似乎提起白瑞家只是顺口，得了白瑞宁一句回答便再无兴趣，转而问起今日皇后和太子妃双双驾临的事情。</p>
白瑞宁骤然想起之前一直惦记在心里的事，皱着眉头把林怀秀今日十分抬举白家的事情说了，“我总觉得这样不好，还有，皇后对太子妃似乎有很大意见。”</p>
莫如意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白瑞宁走到他身边去，见他目露沉思之色，一手湿漉漉的手搭在水盆边沿，半天也不动上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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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瑞宁拉起他一只手，取了一旁的布巾替他擦拭。</p>
莫如意回过神来，朝白瑞宁笑了一下，继而伸出另一只手，乖乖地等着。</p>
“最近很忙？”总是不见他的踪影。</p>
“嗯……”莫如意的唇角微微扬起，附到白瑞宁耳边小声说：“年前又要有大事发生了。”</p>
白瑞宁的心“突”地翻了个个。</p>
上次他的大事，是尽屠一家三百余口，不知这次的大事又是取谁的性命，断谁的命脉！</p>
莫如意幽黑的眼睛里闪动着灼亮的光芒，“怕吗？”</p>
白瑞宁摇摇头，“我只怕你不开心。”</p>
莫如意唇边的笑意骤然扩散开来，染得眼角眉梢都神采飞扬起来。</p>
府里出了事情，一会说不得还要折腾，白瑞宁和莫如意便只是和衣躺下，挨在一处小声说话。</p>
莫如意刚说到太子已暗中查出他的真正身世，震惊之余对他越加倚重之时，屋外有丫头道：“大人、夫人，老夫人请你们到葑菲园去。”</p>
他们两个便起来，白瑞宁一边穿鞋一边担心，“太子知道了你的身世，怎么还会重用你？”莫如意对外公布只说是林家长女认下的义子，又有一部分人知道他其实不是义子而是亲子，其中便包括太子和大部分知情人，知道他真正身世的人少之又少，而明确地知道当年内情的人，更是只限于林家几个大家长。</p>
莫如意扶正她头上一只歪掉的发簪，讥讽一笑，“他打得如意算盘，我这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对他来说并不购成威胁，而因为我的身份，皇上信任我，只要拉笼住我，他便得到一个替他冲锋陷阵的刽子手，又不必担心皇上发落我，全都是占尽便宜的好处，所以他在我面前假作不知，只是一味的对我好，前几日还送了一个大宅子给我，地契让我扔在衙门了，改日拿回来给你。”</p>
白瑞宁觉得有点吃卖，尤其听到那句“刽子手”，心里更是一阵阵地发疼，“那也总不能让他尽占便宜。”</p>
莫如意朝她勾了勾手指手。</p>
白瑞宁不明就里地靠过去，听他说：“所以我把身世的消息也透露给了建王的人知道。”</p>
也……白瑞宁恍然，“你是故意让太子知道的？”</p>
莫如意一耸肩，确认白瑞宁把应寒之物穿戴整齐，拉着她出了门去。</p>
在外面，自然不能再说这些话，白瑞宁便把心思又转到了林渊身上。</p>
葑菲园内灯火通明，他们进院子的时候，见林渊跪在院中，脊背挺得直直的。有一瞬间，白瑞宁几乎错认那是莫如意。</p>
竹姑姑不在，锦绣出来迎了二人进去。</p>
“小公爷说以后要跟着孙少爷入仕，老公爷很生气。”锦绣小声透露了一句。</p>
白瑞宁极讶地看向莫如意，莫如意也现出一丝讶意，回头看向林渊，突地一笑，“这倒好。”</p>
听这意思，林渊竟没有和莫如意商量过。也难怪老爷子生气，老爷子本来就看莫如意不顺眼，现在听儿子说要跟着莫如意去走入仕之路，还不气得双眼喷火？</p>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厅堂门前，盘绣软缎的帘子掀起，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林家的主要成员俱在屋内，白瑞宁跟在莫如意身后进了屋，向老爷子和老夫人问安的时候，门帘再度掀起，进来两个人。</p>
一个是老夫人身边的丫头，另一个低眉顺目、进了屋头也不敢抬上一下的，是改名为语嫣的春雨。***（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