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黑甲兵慌不择路,跑到覃飞厚身边。
覃飞厚双掌将一对大铜锤揉捏在一起,圆形的铜锤慢慢被挤压变形。
那一对铜锤全由黄铜所铸,柄连着锤,此时因变形而发热,热量传至锤柄。
马越只觉得手心一阵发烫,想要松手,却又面临着与欧阳列一样的遭遇,他发现那锤柄似乎与他的手掌连为了一体。
“吸星魔功!”
马越心中大,想起江湖传说中的一门诡异武功。虽然,马越从来没见识过那种武功,但却曾听其师父说过这门功夫。
这一瞬间,马越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他想动,却动不了,因为他的身体不再受他控制。更令他惊骇的是,他身体仿佛受一股力量控制,那股力量通过锤柄强行侵入进他的身体之中,所到之处,他体内的血液,真气都随着那股力量而跳动,两滴血液合而为一变成一滴血液,而那滴血液又随着那股力量游动,通过锤柄被吸入覃飞厚的体内。也正因身体如此反应,马越才会想到覃飞厚所施展的,是江湖中从来只有人听说,却从来没人亲眼见过的吸星魔功。
这种煎熬马越并没有持续多久,但他却感觉好像过了一辈子一样漫长,他似乎能看着自己的身躯慢慢老去,最后没入尘土,化成一粒粒看不见的尘埃。然而,马越这漫长的感觉对其他人来说,却只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因为,眨眼之间马越全身的精气便被覃飞厚吸了个干干净净,化成一具干尸,一具只有一层皮包裹着骸骨的干尸。
这一幕辣痛了所有黑甲兵的眼睛,这一切太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了。这一刻所有人都忘记了动弹,他们甚至都忘记了他们还活着。如此一来,周围没有了动静,覃飞厚反而变得不再那么疯狂,因为他已经失去了能令他攻击的目标。
覃飞厚放开手中已经变形的铜锤,已经成为一具干尸的马越也随之瘫倒在地。
覃飞厚喘着粗气,弓下了腰,但一双散发着绿光的眼睛依然在打量着四周。
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们的眼中只有透露着诡异的覃飞厚,没有谁在意还坐在院子中间的苏依阳。
苏依阳依旧抱着封亦一动不动,她一开始只注意到封亦没有呼吸,却并没有注意到,封亦的心其实还在跳,脉搏也一直没停止跳动。也就是说,封亦其实并没有死。
先前,封亦在极度愤怒之下情绪失控,使用九字神功时他的体内突然出现一种令他始料未及的变化。全身经脉相通的他在愤怒之下,体内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力量,那那种力量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从而导致体内经脉混乱,他也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后面所发生的事情,封亦完全不知道,不知道苏依阳为了保护他,与几百上千名黑衣蒙面人撕杀,也不知道苏依阳为他悲痛欲绝。
此时的封亦在黑暗中看到前方出现一阵亮光,想也没想便朝着那束亮光走了过去。
就在封亦靠近那束亮光的时候,那束亮光突然变强,变成白茫茫的一片,刺得封亦睁不开眼。
封亦伸手遮住那道亮光,然后闭上眼睛,好一会之后,才慢慢放下双手,睁开双眼。
“这是什么地方?”
封亦睁开双眼,这才发现自己身在一处美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天地之中。
及腰的青草在阵阵白光之中闪烁着晶莹的露珠,五颜六色的鲜花迎着束束白光绽放出美丽的笑颜,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欣欣向荣,整片于地间都充满了生命的气息。
一阵轻风拂过,熟悉的清甜气息像一只温柔的手掌抚摸着封亦那刚毅的脸庞,也让封亦整颗心变得柔软。
“这是依阳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气息!”
封亦心中一边这想道,一边迈开步子,想要更多地探索这片世界。
“封亦!”
后方传来一道细腻的呼唤,让封亦身躯一震,然后缓缓转身,便只见一名身穿橘黄色衣裙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依阳,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依阳伸手采下一枝和她衣裳颜色一样的花朵,然后轻轻地一扬手,将花瓣洒向半空。刹那间,那一片片花瓣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迎着轻风翩翩起舞。
“你问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也想问你怎么会来这里呢!”
“我为什么会这里?”封亦被苏依阳的这个问题所难住,“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当时,我好像掉进一个漩涡之中,然后醒来的时候就出现在了这里。依阳,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啊,是每个生命开始的地方,也是每个生命结束的地方。有人称这里为天堂,也有人称这里为地狱。人生在世,匆匆忙忙,每个人都从这里开始,他们在这里转世投胎,不管他们投胎在哪里,又或是投胎做什么,最终又都会回到这里,开始等待下一次的轮回。”
“啊?”封亦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么说,我和你都已经死了?”
苏依阳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死,只是生的开始。你看这朵花,它的前世是一株坚韧的小草,它是被一头牛吃了,然后就来到这里。下辈子,它将会是一朵绚丽的太阳花。或许,经过多次轮回之后,它便能聚集到足够的灵气,然后就能转世成为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