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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不起眼的一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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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讲理,问你叫什么名字呢,你不向我道歉还数我的不是!”少女红着脸抗议道。</p>

“卡依伦;齐齐·裳提·安诺多尼米!”</p>

“是吗?齐齐·裳提·安诺多尼米先生,您的马冲撞了我,把我的裙子弄脏了,你是不是要……”少女还没有完,骑士就伸出一只强有力的臂膀,把少女连同篮子里的花朵一起抱上马。</p>

少女发出一声惊呼,吓得不知所措,羞红的颜色几乎可以把苹果似的脸给撑破;可是街道两旁的人欢呼起来,几个流浪汉甚至还吹起了口哨。</p>

骑士一边把少女抓得牢牢的,一边微笑着向欢呼的人致意;马儿撒开双蹄,在午后暖风的熏陶下,尽力地奔驰。就这样,少女闭上双眼,被骑士载到了充满了青草香气的草地上;他故意靠近少女,尽力吸一口气,问道:“好香啊!那么您叫什么名字,美丽的姐?”</p>

少女瞪着眼前这个有些可恶的男人,迟疑地:“沙奈朵……”</p>

“好美的名字!”骑士先下马,再伸手抱下捧着花篮的少女,“名字和花一样美,你的人当然要比花儿美上百倍。”</p>

“那么现在,齐齐·裳提·安诺多尼米先生,您应该向我道歉了,你的马儿弄脏了我的新裙子!”</p>

“嘿嘿……”齐齐·裳提·安诺多尼米骑士狡猾地笑了下,“那么,美丽的姐,请问您今年几岁了?”</p>

“十六岁;您要向我道歉……”就在少女撅起嘴巴,表示严重抗议的时候,双手带着花香的骑士把少女抱起,轻轻地吻了沙奈朵的额头,才把惊魂未定的少女放在地上。</p>

“哈哈,我今年二十岁,剑堡的齐齐·裳提·安诺多尼米,是费伦多省的骑士,再会了!”齐齐·裳提·安诺多尼米骑士跨上战马,冲她露出年轻男人固有的迷人的微笑,“沙奈朵姐,今天我只能用这个来给你道歉,抱歉了……”完,回头一扬马鞭,整个身影很快就缩在飞尘中。渐渐的,骑士就变成一个黑,消失了。</p>

“那天,你给了我那么一个道歉就走了,我希望下一次再碰上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教训你!”沙奈朵低头轻轻地吻了齐齐·裳提·安诺多尼米的前额,“现在,我把这个道歉还给你,你在天上知道吗?”</p>

温暖的午风卷起稻谷的香气,随着一阵旋风似的快马,这阵香气旋到了一个谷堆前停下了;骑士翻身下马,变法术似地把一件纯白的裙子放在正在剥谷壳的少女面前,“沙奈朵姐,卡依伦齐齐·裳提·安诺多尼米骑士向您道歉……嗯,这件裙子是不是合您的心意?”</p>

“你送给我的?”沙奈朵站起来,周围的同伴发出惊讶的低呼,但是年轻的姑娘还是矜持地不敢去碰那裙子:那裙子样式真是可爱,穿上一定很漂亮。</p>

“是送给你的,接受吗?”齐齐·裳提·安诺多尼米反而有些不好意思。</p>

“是您弄脏我的裙子,理所当然您要赔给我一条更漂亮的,不是吗?”沙奈朵淘气的眼珠子没有盯着裙子,而是瞧着骑士。</p>

“是的!”齐齐·裳提·安诺多尼米抱起沙奈朵,不顾伙伴的起哄,当众地亲吻了一下沙奈朵,吹了一声口哨,又向那清新碧绿的草地奔去。蝴蝶在草丛间舞蹈,蜜蜂在花朵间歌唱,凉风送爽,骑士的膝头坐着可爱的少女,一切如幻如画。</p>

时间就在那一刻定格了,少女闭上双眼,任自己的火烫的脸贴在骑士的脸上,从前是那么的温馨,那么的美妙,我似乎快乐地伸手就可以抓住幸福。突然骑士的脸一一的,变得冰凉了……四年的等待,等来的却是一具情人的尸体,少女的泪腺几乎枯竭,声音也渐渐地嘶哑了,疲惫、内疚、悔恨、伤心、无望,各种思绪袭上心头,揪心的痛楚使她整个人颤抖起来;内心苦水上泛,在心房处蔓延,灰白的苦思如果交织的蛛网一样捆住她的身心。终于,他在泪水和嘶哑的抽泣中睡着了,她头枕着爱人的胸甲,在泪海中在悲怆的呢喃中睡着了。也许睡着了就会忘记了,也许睡着了,就能在梦境里遇到活生生的故人,也许梦境是伤心人最好的休息场所。</p>

“齐齐·裳提·安诺多尼米……齐齐·裳提·安诺多尼米……”这是什么?是歌声,一定是歌声,是他曾经唱给我听得歌谣。天变黑了,怎么会变黑了……我明明还在那青色的草地上,周围还有蝴蝶在飞舞,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黑,又这么冷了?天啊!这是什么地方,齐齐·裳提·安诺多尼米,齐齐·裳提·安诺多尼米,你干嘛站在那里不动啊,快回来,快回来……你过要摘朵回来给我的,回来……回来啊……</p>

………………</p>

科西嘉穆萨王朝第二百十一年的春天,就在科西嘉新王希里安菲托生日的那一天午夜,大陆上最凶蛮的圣马力诺人对大陆中部的科西嘉发动了侵略战争。战争进行到第五天的时候,双方之间仇讎似的屠杀已经牺牲掉了将近一万名士兵的生命了,鲜血将城墙涂成了暗红的颜色,护城河里堆积的尸体已经溢出了河岸,大片汪洋似的血浆上漂浮着残破的旗帜。整个王都战区的上空浮动着血腥味道,竟也在早春时节引出了幼的苍蝇在飞舞。</p>

双方的厮杀像天平一样互相倾斜,但是似乎是上天在嘲笑双方的残忍和愚昧,在战斗即将结束之际,总会把天平重归平衡。科西嘉一方面是在等待着死亡,但是另一方面他们却义无返顾地抵抗死亡,这使得圣马力诺人举步为艰,同样也使战争去制造更多的死亡。如果战斗不能一边倒地结束,那么双方的士兵都会对血腥的厮杀感到疑惑,从中产生的厌战情绪将会把军队推入死亡的地步。只有不断的胜利才能养活一支强大的军队,胜利是军队最大的粮食,长于厮杀的圣马力诺人明白这个道理,他们只有把胜利贯彻到底,才能在科西嘉这块异族的土地上活下去。</p>

“国王已经下了决心,请齐露赛布布将军务必在今天拿下王都城!”圣马力诺人营寨外,一队一队的士兵在不断集结,黑压压的军队前方立着一位挺拔的年轻人,他正恭敬地对一位年长的军人道。年长的将军微笑地看着自己的下属,这个英俊的伙子从三年前就跟着自己,南征北战,虽然没有独立带兵出征的资历,但是团长齐露赛布布相信他的能力不会输于那些只会夸耀武力的将军。齐露赛布布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拍了拍年轻人宽厚的臂膀,道:“王都城不会坚持太久了,科西嘉人已经一百多年没有见过鲜血的颜色,他们的军队在我们的长矛下不过是一群穿衣服的婴儿。”齐露赛布布抬起满是皱纹但是神情刚毅的脸:“我会立即叫他们死心的!”</p>

这时侍从跑了过来,齐露赛布布朝后队大声吼道:“把那几个落网的科西嘉骑士的头颅用长矛挑起来!”齐露赛布布挥了挥手,侍从领命去传达命令。齐露赛布布向自己年轻的下属道:“你要明白,贝优妮塔,打击敌人的信心,和在战场上杀伤敌人一样重要。”年轻人躬身道:“贝优妮塔记住了。”</p>

天空的颜色开始变换了,早晨乳白色的云朵现在完全变成了不吉祥的鸟的羽毛的色彩,遥远的天边似乎要传来天雷的怒吼,天地之间的空气显得沉闷,烦躁的气氛萦绕在阵地上,士兵的力量似乎是被积蓄在这空气之中,只待一声惊雷,就可以完全爆发了。</p>

贝优妮塔吸了一口气,朝自己的上司敬了一个军礼,翻身上马,奔驰到阵前;他挥挥手,身后转出几个圣马力诺人,手中擎着长矛,矛尖上赫然是剑堡骑士的头颅。此时,年轻的军人并没有在看敌人的笑话,反而他陷入另一种境地的沉思:假如我是科西嘉人,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似乎是没有办法了,贝优妮塔苦笑着,“但愿敌人能给自己和齐露赛布布将军一个意外。”</p>

王都城池上的科西嘉人在看清长矛上的杰作之后立即陷入了一种无序的恐慌中,每个人在心里都在默默叨念着:“完了,我们是等不到国王的救兵了。”必死的恐惧在士兵的胸腔内鼓臊,当士兵们面面相觑的时候,每个人都可以看见对方胸膛内那快速跳跃的心脏,都可以听到对方那快速跳跃的心脏的每一次搏动。和圣马力诺人的战斗已经有两天了,但是,每一次胜利之后,带给士兵的不是胜利的喜悦,而是下一次死亡的威胁,在沉闷空气和城外嚣张的鼓臊下,一些士兵开始哭泣了。“告诉那些大人们,我不想死,我要回家,回乡下去!”士兵喊道,这种情绪一旦开始,整个军队将会被吞噬在绝望的泥沼中。</p>

“住口!”将军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懦夫,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看,看自己是不是对得起下面那些身首异处的战士们!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我们的生存,看看你们自己,怯弱的像一只绵羊,你们要是不想死,就应该把长矛戳进圣马力诺人的胸膛,用那些狂信者的死来成全你们的生!”</p>

就在城墙上掀起一阵混乱的旋风的时候,贝优妮塔带领的骑士队开始行动了。</p>

“两人一组,排成二列纵队,从东门起,绕北门,到西门,把科西嘉人射成刺猬!”贝优妮塔飞奔到阵前,举手高呼,圣马力诺骑士们发出兴奋的回应,狼嚎般夹杂着战马的嘶鸣,在科西嘉人的耳膜里回响。</p>

大地上开始震动了,尘土飞扬,有节奏的闷响在战场上每个人的神经里传递着;随着一声“杀——”,羽箭“簌簌——簌簌——”地如乌云一样,铺天盖地而来。城墙上的咒骂声夹着惨叫声,此起彼伏,在城墙上编织起一曲死亡的交响乐。不断有科西嘉士兵从城头掉落,落入那早已积满尸体的护城河上,焦黑的土地上又有鲜红的血在曼延。</p>

“还击,让王都成为他们的耻辱柱,把他们的尸体钉在上面!”科西嘉人的飞矢在空隙中向圣马力诺人进行还击,不过,零零落落的羽箭在半空与圣马力诺人的箭阵一碰,就显得单薄和可怜。“抬起头来还击,别害怕,如果胆的就趁早钻到你们女人的裙子下面,免得在那些狂信者前面丢我们的脸!”指挥官看到自己军队的攻击如此不成气候,不由得骂骂咧咧。</p>

贝优妮塔奔驰到西门的时候,回首望望那残破的城墙,心里叨念着今天是否真的能如期打开王都城门;就在他迟疑的时候,传令兵在远处大声呼喊:“奔射!奔射!”奔射就是方才圣马力诺人表演的战斗技术,圣马力诺人善弓马,一边骑马一边射箭是他们的拿手好戏。齐露赛布布在战斗开始的一天里见识到科西嘉人不凡的箭阵,于是便发明出用骑射手来代替步弩手的想法。箭如飞蝗一般扑向城头,而城下的士兵却籍着马匹快速地移动;城头上的科西嘉人用盾牌支起的屏障在箭雨的摧击下摇摇欲坠,几乎没有办法反击。</p>

奔射虽然浪费箭矢,但效果却很好,从王都城头上又掉落了一百多具科西嘉士兵的尸体,而真正的死亡人数或许会更多。在贝优妮塔最后一圈奔射结束的时候,城下圣马力诺人的简易弩炮已经架设完备了;远在步兵本阵的齐露赛布布也翻身上马,驱驰到弩炮阵前,右手一挥:“攻击!”</p>

巨木做成的弩炮在工兵挥斧斩断机信后,发出“梆”的一声巨响,一根粗大的原木便飞向城池。大地似乎也微微颤抖了,紧接着,还没等士兵们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另外十几根大木头也已经激射而出,沉闷的撞击声在大地上传递着,给予交战双方无形的震撼。</p>

“科西嘉人是懦弱的鼹鼠,我们攻击地越猛烈,他们的地洞就打地越深!”圣马力诺人都这样咒骂着,他们憎恨龟缩在城池里的科西嘉人,那种没脸皮的行为给圣马力诺人不的伤亡,使得圣马力诺人每次铩羽而归之后都无可奈何地咬牙切齿。今天能够不用扑到城头上就能让科西嘉人尝到自己前几天的愤恨,圣马力诺人的心里不由出了一口气。</p>

弩炮把城墙戳出了十几个大窟窿,不断有砖屑细砂从窟窿里掉落,王都的坚固程度远比不上首都西索迪亚,在圣马力诺人野蛮的攻势下,显得有些勉强了。弩炮攻击结束后,齐露赛布布示意步兵们做好战斗准备,但是却没有大手一挥,让他们蜂拥而上;科西嘉人还有力气,得让他们再忙活一阵,必须让他们找不到出手规律,才能打败他们。他给传令兵一个命令:要求今天带队的贝优妮塔再发动一轮奔射。传令兵跑去之后,大约挤一桶奶的功夫,圣马力诺人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骑士又如虎狼一样,疾驰到王都城下,密密麻麻的毒蝗般的箭矢像豪雨一样泼在城头上。科西嘉士兵原来积蓄了一口恶气要发泄在下一阶段出场的白刃战中,但是等来的不是敌人的士兵,却是索命的箭矢。慌乱之下,有些士兵甚至都来不及举起残破不堪的盾牌,“叮叮当当”的一阵死亡交响乐之后,城头上痛苦的呻吟开始蔓延了。</p>

“杀啊——”骑士队前脚刚离开战场,渴望胜利的圣马力诺步兵踩着血泥向王都城池进发。</p>

“梆!梆!”云梯结实地靠在城墙上,下方蝼蚁一样的圣马力诺人开始登梯了。</p>

“还击!”科西嘉军官怒吼声方歇,科西嘉的拓木弓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动,一枝枝箭矢带着复仇的快感投向城下的敌人。双方的羽箭带着火星在战场上交织着,呼啸的声音此起彼伏,身上插着羽箭的尸体不断积累在各自的阵地上。当第一个圣马力诺人登上城池的时候,他一刀将一名科西嘉士兵砍倒,血腥的武器还未来得及投向第二个目标,自己却被一支羽箭正中胸口,连带着把后面的同伴也跌落到城下那被焚毁的云梯的灰烬中。科西嘉人端来滚烫的油锅,趁着圣马力诺人还在云梯下集结的空隙,奋力地泼下去;圣马力诺人的战阵中发出一声声凄惨的吼叫,被滚油淋到的人在地上痛苦地挣扎,他们的上司果断用长剑切入他们的咽喉,结束他们的痛苦,余下的士兵举起盾牌,争着爬上云梯。</p>

圣马力诺人作战毫不畏死,涌上城头的士兵越来越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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