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到转弯处,转弯第一间的雅间门忽然开了,云裳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云裳拍拍胸定睛一看,发现站在门内,不对,应该是坐在雅间里的居然是楚知风!
云佩夜也瞧见了屋里的人,喜笑颜开的走上前,“玉璃,是你!”
楚知风嘴角轻轻牵动,说道,“佩夜,你也来了。”
楚知风的身后站的是一身青衣的叶之,叶之和气的笑道,“刚才我还跟主子说,云四公子今儿个必然会到,揽芳阁举办的百花盛会怎能少了风流倜傥的四公子。”
“叶之,几日不见,这嘴皮子依旧是这么溜,玉璃寡言,你却话多。”云佩夜也不介意叶之的调侃,回头对带路的小婢女说道,“相请不如偶遇,今儿个就把芙蓉阁让予他人,我与小七就在玉璃的海棠阁了。玉璃,你看如何?”
楚知风看了看云裳,随即点头答道,“甚好,请进。”
打发了揽芳阁的婢女,云裳和云佩夜、楚知风三人围着红木桌子坐下。房中并无婢女此后,而是叶之倒茶,奉茶,随后站在了楚知风的身后。
楚知风瞟了云裳一眼,似是轻描淡写的说道,“七姑娘好兴致,居然陪着佩夜来赏花。”
“我没有来过青楼,四哥只是带我出来长长见识而已,楚公子觉得不妥?”云裳饮了一口香茗,反问道。
楚知风略略一愣,随即又道,“既然七姑娘觉得并无不妥,玉璃当然觉得无恙。”
叶之笑嘻嘻的说道,“七姑娘不愧是女中豪杰,不拘小节。”
“好说,叶之哥过奖了。”云裳对叶之抱拳道谢。
云佩夜忽然笑嘻嘻的问叶之,“叶之,你说是你主子美一些,还是我们小七的男装更潇洒一些?”
叶之愣了一愣,随即笑着说,“我们主子和七姑娘各具神采。我们主子是风,可以刚烈勇猛也可以温柔和气,七姑娘是云,可以蔽日遮阳也可以凝聚成雨,各有各的魅力。”
云裳被夸的呆住了,反应过来感叹道,“叶之哥,你真厉害!”
云佩夜也是一愣,端起杯盏抿了一口茶,“叶之,还是这么八面玲珑,难怪玉璃去哪儿都带着你而不带久红他们。”
叶之拱拱手,谦虚道:“哪里,哪里。”
正当几人谈笑间,忽然窗外一阵安静,随后便是一阵悠扬的琵琶声响起。绵长的音律回响在整个揽芳阁,抑扬顿挫,挑高压低,绕梁不去,余韵悠长。琵琶声刚听,清亮的笛子声随即响起,宛如林间黄莺一般清脆悦耳,当笛子声渐渐退去时,古筝的铿锵有力的韵律又响起,丝丝入扣,跳动人心。
即使不甚懂乐器,云裳却也听出了弹奏者的行道。
她起身走到窗前,轻推开窗格,就看见一楼的圆台中摆着五把桌椅,四把黄梨木桌椅,一把紫檀木桌椅。之前缠着云裳和云佩夜的晴采、蕊儿、羽音和慕璃各自就着一把黄梨木椅子坐着,分别弹奏着手中的乐器。中间紫檀木椅子上坐着的蒙着水蓝色面纱抱着琵琶的女子想必就是揽芳阁大名鼎鼎的染枫了。
“哇!染枫姑娘果然名不虚传。”云裳赞叹道,“虽然没有看到全貌,可是光看露出的双眼,媚眼如丝,就知道这个染枫是个大美人。”
“可不及我们家小七。”云佩夜站在云裳身后轻声笑道。
云裳一回头就瞧见云佩夜似笑非笑的眼,扫过楚知风一眼,看到他的浓黑的眉毛轻轻一挑,并未出声。倒是叶之搭腔,“七姑娘女装扮相更胜染枫许多,染枫若见七姑娘必然会感叹自愧不如的。”
云裳被这么一夸奖,纵使脸皮再厚也红了脸,正想说些推说的话,就听见外头的丝竹声骤然停歇。
老练脆响的声音响起,“今儿个是我们揽芳阁一年一度的百花盛会,大家刚刚所见的正是我们揽芳阁的琉玲四芳,晴采、蕊儿、羽音和慕璃姑娘。”老板娘略略停顿一下,接着说道,“欲听琵琶离人曲,凤栖城中觅染枫。刚刚为众位演奏琵琶曲的正是我们揽芳阁艳冠群芳的染枫姑娘!”
“哇!”只听见楼台下一阵喧哗,云裳急忙走到窗户旁,看到染枫轻放下琵琶,朝众人微微福身,一落一起间,大家似是窥到了传说中红牌的如美玉般的脸,故而尖叫声此起彼伏。
老板娘举起手,“众位稍安勿躁,切勿心急。众所周知,我们染枫是一月表演一次,一旬增演一次,大家都很不过瘾,很不满足,是不是?”
“是啊,不满足。”
“染枫姑娘!再来一曲儿!”
楼台下议论声呼喊声纷纷杂杂的散开来。
老板娘一脸得意,嘴角抿着算计的笑,又一次抬起她的手,“奴家要在这里宣布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都是有关染枫的。”又是故意一顿,环顾一下四周饿狼般的眼神又满意的继续说道,“染枫刚才那一曲将是在揽芳阁的最后一曲!”
“啊?这可不行。”
“听不着这等琴音,让我们以后可如何是好?”
“为什么?以后岂不是听不见染枫姑娘的天籁琴音了吗?”
楼台下又是一片议论纷纷。
“不过,”老板娘嘴角延开一朵菊花般的笑靥,“染枫将在今晚托付她的清白之身。众位,谁若是疼惜染枫,倾慕染枫,宠爱染枫,切莫错失这一生唯一一次能够拥有染枫的机会!”
云裳看向染枫那双翦水美瞳,白皙的面容和婀娜的身姿,楚楚动人,风姿绰约,确实是值得掷千金以买伊人一笑。她走回桌子旁坐定,对云佩夜和楚知风笑道,“不知四哥和楚大哥是否要一掷千金以救染枫姑娘出苦海?”
云佩夜端起茶盏,慢言慢语道,“有何不可。”他放下茶盏,走到窗前,一举手,扬言说道,“本公子愿出两千两为染枫姑娘获取自由自身!”
老板娘老脸笑开了花,喜言道,“原来是云四公子!四公子慷慨解囊不愧为惜花之人,各位爷们,如果没有比四公子出更高价者,那染枫今儿个就跟随四公子回府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