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轻拿起那个荷包对老妇道:“就要这个。”
那妇人道:“好,老妇这就给姑娘装起来。”
南轻接过装好的荷包,将它别在腰间,阿凉付了钱后,两人继续往前走着。
阿凉问南轻:“公主,你是要寻找疏未才来的青丘吗?”
南轻觉得没必要瞒着阿凉,阿凉也肯定一早就晓得她来青丘做什么,南轻便道:“是,我想找疏未,我想来他生活的地方看看,虽然他可能从未来过这里,他也可能不是这里的狐狸,我还是想来看看。”
阿凉晓得她的心思,一直都晓得,方才她望见那只荷包的时候,眼中很明显地漫出些许悲伤,阿凉不晓得该如何安慰她,自那天他看到南轻从神界坠落而下,他慌慌张张飞上去接住了他,幸好他接住了,也幸好他来了。
不然他此生怕是再难以见到南轻,每每望见南轻那副淡然从容的模样,他就十分心疼,南轻将所有情绪都藏在了心里,他心疼得不敢问她到底发生了何事,但他晓得一定和言玦有关。
“我陪你,公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阿凉说道。
是啊,我会陪着你,无论你经历了什么,也无论世间苍凉,四海消弭,我都会陪在你身侧,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南轻扭头看了看阿凉,很温和地笑着道:“谢谢你阿凉,好像我总是在说谢谢你,我欠你的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了。”
阿凉也对她笑:“公主,你没欠我什么,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南轻道:“我们继续往前走吧,过几日我们就去昆仑山。”
“好,”阿凉面对她永远都是一副顺从的样子,他从不敢要求南轻做什么,他害怕南轻是因为对不起他才可怜他同情他,就连疏未出现的那一刻,他晓得南轻就要走了,他也将所有对南轻的感情都压在心底,一次次帮助她去找疏未,就算南轻因为疏未而生他的气,他也不在乎。
可是这样的陪伴,南轻不能要。
天色尽黑,南轻和阿凉回到客栈,用了晚膳后,两人各自回房。
今夜的月色甚是皎洁,月光洒在窗台上,照亮了南轻的眼,南轻靠着窗台,手中握着白日里买的荷包,这只九尾狐绣得多像疏未啊,它静静地躺在桃花树下,任桃花落在他的身上,美丽又安宁。
南轻多想再见到这样的疏未,哪怕是在梦里,让她偷偷在远处看一眼也好啊,可是疏未已经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不见了,她再怎么向上天祈求,那个人也不会把疏未还给她的。
那个人多么残忍,多么冷酷,却偏偏是她喜欢的那个人,再怎么抹也抹不掉她记忆中与他的那些时光。
那天从魔界出来,她与阿凉说好了去青丘,可行至一半路程,她突然就停了下来,而后她和阿凉折回去了鬼界。
过了忘川河,走上奈何桥,在忘川河边有一块石头,名唤“三生”,据说这块三生石能照出一个人的前世、今生与来生,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宿命轮回,缘起缘灭,芸芸众生的苦与乐,悲与欢,笑与泪,该了的债,该还的情,都重重刻在了三生石上,三生石前,一切都一笔勾销。
南轻站在三生石前,她想看她和桑何的名字,却看不到,她问孟婆,孟婆说这三生石上没有她的名字,也照不出她的前世今生和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