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他养的鬼。可是他跟别人不同。那些人养鬼都是为了让鬼为自己带来好处，有些法力的人甚至会驱使那些鬼。但他只是可怜我们孤苦伶仃地飘零在尘世无回，把我们聚集起来互相帮助排解寂寞。即便他穷困潦倒，我们主动要求给他带来财富和运气，他也坚决不肯。我们这些鬼不知在尘世飘零了多少载，心早已经冷硬。可因为他的存在，似乎又找回了生之时的那种柔软温暖的感觉。因为我们都是死了许久的孤魂野鬼，所以就把他既当做恩人又当做孩子来看待。”
叶蕖半垂眼睑，点了下头。
跟她猜测的也差不太多，只不过他们口中的孩子似乎更加善良和无私。
“你问的我已经回答。现在该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我们的孩子怎么了？”三脸女鬼见叶蕖又是一阵沉默，以为她只是扯谎套自己的话，不由眼神又阴冷起来。
其余的鬼也跟着躁动不安。
刚才叶蕖已经答应了她，就是做下了承诺。若是不肯兑现承诺，即便双方实力悬殊，她也要拼着最后的阴气鬼气给这个女驱魔师致命一击。
见状，叶蕖抬眼看向那张犹在纠结的硬纸壳，眼中透出怜悯。
“你的孩子被人用一种法术强行压成了一张硬纸壳的样子。虽然他还能动能睁眼，但其实早已经惨死多日。这幅肉身之所以还能动，是因为他的魂魄极为痛苦，想要冲破这道屏障。”
三脸女鬼和其余的鬼听得瞠目结舌。
他们简直无法想象，一个活生生的人硬是被压成一张硬纸壳，那需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和恐惧。
三脸女鬼与孩子的关系更亲密一些，不由悲从中来放声痛哭。
另外几只鬼则期盼地看向叶蕖，其中那个十一二岁的小鬼仗着胆子问道：“那、你能让他的魂魄出来吗？就跟我们一样。”
小鬼死时年纪很小，死后也保留着一份天真。以为孩子只要出来了，就会变成自己的同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叶蕖苦笑一下，手指一动，下一瞬已经端起了连环弩。
“他遭受非人的折磨，怨气极重。又被困在肉身之内，被压在床垫之下暗无天日。他的怨气已经转化为戾气。他一旦冲破这张硬纸壳，就会成为厉鬼作乱人间。”
说到这里，叶蕖顿了一下，咬了咬牙。
“我是驱魔师，自然不能任由一只厉鬼出现而不闻不问。诸位，抱歉了。”
话音才落，她已经燃起三张符纸，抓过三团冷焰置于连环弩之上。三支冷焰弩箭瞬间飞了出去，直冲那张硬纸壳的几处要害。
然而刚刚还在期待叶蕖能够救他们的孩子的鬼见状，完全不顾自己的安慰，硬是拿鬼身去替硬纸壳挡叶蕖的三支弩箭。
为了能彻底灭掉这只即将出世的厉鬼，叶蕖用了八成的功力。那些鬼不过是些游魂，哪里承受得住。只挨上冷焰的边儿便一声惨叫被烧成一团雾气瞬间消散。
硬纸壳也感觉到了危险，趁机又躺倒在创办之上。两只弩箭射空，第三支弩箭擦这边儿飞了过去。
叶蕖却是一皱眉，一拉许清华的衣袖。
“糟糕，他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