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哭着拼命摇头，泣不成声。</p>
张宁又继续道：“现在我要你招出在湖广的同党，只要招出他们，我就帮你。要是不招，萧太医也活不成，本王即刻密令咱们的人送他上路！”</p>
“不要，不要……”萧青挣扎着。</p>
张宁一掌拍在桌子上，吓得她一颤，他立刻喝道：“招是不招！”</p>
他缓一口气，等了好一会儿，又好言劝道：“厂卫里是些什么东西，你没见识过，总该听过。你以为他们会言而有信吗？萧太医乃朝廷命官，罪名是被三法司定的，东厂锦衣卫能一句话就免了他的罪？是欺骗你容易，还是费尽周折替萧太医洗清罪名容易？萧姑娘，为何你那么好骗？世道险恶呀！”</p>
“我该怎么办？”萧青哽咽道。</p>
张宁眼睛一亮，忙好言道：“给她松绑。你听我说，现在你只能站在咱们这边，贵妃姚夫人很喜欢你，罗姑娘又替你求情，咱们不看僧面看佛面，只有本王才是真正想帮你的。”</p>
萧青松了绑，用手揩了一把眼泪：“王爷能救出家父？”</p>
张宁一琢磨，厂卫那边只有王狗儿可用，但据报太监海涛从凤阳回去了，王狗儿现在自身难保小心翼翼；让这么大一颗棋子冒极大的危险干这破事？再说王狗儿真的会领这种命吗，他不干这破事也不能把他怎样。萧青就是可怜，但我又不认识……</p>
“我尽量。”张宁道，“但无论如何，我能答应你，无论你做过什么，只要招供，我就赦免你，决不食言。”</p>
萧青道：“你答应救家父，我就告诉你。”</p>
就在这时冬雪冷冷道：“果然是奸细，还有资格讲条件，一顿拷打什么都招了。”</p>
张宁回头示意冬雪住嘴，但她没说错，只要确定了萧青是奸细，她已经完了，完全可以严刑逼供；抓到同党就是证据。不管人权的折磨，普通人没人能受得了，她萧青又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不过她只是个年轻姑娘，张宁不太愿意这样。</p>
他说道：“我不承诺不确定的事，救萧太医有难度，但宽恕你可以确定办到。就算我现在答应你，也无济于事。咱们也不急着严刑逼供，要不给你时间考虑一下？”</p>
“我说！”萧青忽然道。</p>
张宁没出声，耐心地听着。</p>
萧青低下头，沉默了良久才小声道：“那个人称陆佥事，他告诉我，罗姑娘和湘王有过婚约……这件事我也知道。只要到罗姑娘身边，就有机会知道湘王的行踪和习惯。他不要我动手，说我干不了这事，反而要坏事；只要默记下湘王的行程习惯，还有特定的行程时间，告诉他们的人，事情就算办完了。我只负责这个。”</p>
“非常好。”张宁一脸杀气和嘲意，“宣德朝已经狗急跳墙，用这种下三滥手段了。等老子的‘战列舰’开到南京，再向他们讨个说法。”</p>
萧青怯生生地问道：“王爷真的会帮我救出家父？怎么救？”</p>
张宁回过神来，好言道：“先命令厂卫‘咱们的人’设法营救；要是没成功，你就得等一阵子，等咱们的大军开进京师，自然就把萧太医放了。”</p>
“这……”萧青一脸忧心。</p>
张宁转头问：“你们逮萧青的时候，被人看到了？”</p>
唇梅道：“应该没有细作在场，就算有，我们也只是把她请上马车，又没动她。”</p>
“很好。”张宁站了起来，“去杨府，请罗姑娘过来，让她瞧一出好戏。”</p>
张宁吩咐罢，在屋子里踱了几步，寻思了一番：罗幺娘当然是不知情的无辜者，但客观上因为她险些危及自己的性命，她有亏欠感，不能恩将仇报反而将秘密到处乱说？另一方面，她要胡来也会投鼠忌器，这件事大可以做文章，正大光明地进行反制，就算撕下脸的时候她没有证据。</p>
世上本没有秘密，知道的人无法说出口，就成了秘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