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亦有些胆颤,站在原地低垂着头,一声没敢吭……
那头,海青屋门却是突然开了。
海青从屋里伸着懒腰走了出来,解围道。
“奶,是我的错,昨个睡得迟,今早就贪睡了,这才刚起不久。三叔这是在等我呢!”
董氏被他话一堵,昨个夜里发生的一幕又窜到了眼前:若不是这小子胳膊肘往三房拐,又怎么可能多分了二亩地给他们?
当下面色一沉,正待发难,转而又想到了儿子海大,终是按捺下了。
她瞅了眼近旁,转悠了一圈,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那死麻子哪去了?难不成还躺在床上装死不成?”
海韵方才刚将海天支走,自个就赶紧的关上屋门将湿衣换下……
这不,才穿上干净的衣裳,腰带还没系,董氏的夺命追魂音就出现了。
她利落的将衣裳扣好,拨弄了下这几日因锻炼身体而开始有了些许光泽的头发,拉开了屋门。
冲外头的董氏悠悠道。
“奶,这昨夜才刚分了家,您不会是就忘了吧?那我得好心提醒您一句,这家里头现今,大房二房的人您随便怎么支配都成,但三房,却是从此与您无关了!”
“再说了,您昨个就拿了四亩田地外加六百文铜钱就打发了我们,难道还想我们感恩戴德继续委屈求全不成?”
董氏按捺下怒意听完,面色阴沉的狠瞪了海韵一眼,半晌蹦出一句。
“哼!有你们哭的那天!我等着!”
说罢,脚步深重的哒哒回了屋。
只听“呯”的一声响,门关上了,院子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罗氏与海贵对视一眼,担忧的对海韵道。
“韵儿,惹不起咱躲得起,你没事别老去招惹你奶,省得她到时候给你使绊子!”
海韵冷哼一声,心道:谁给谁使绊子还不一定呢!
面上却是不露分毫,只甜笑着对罗氏道。
“没事,反正她从没对我好过,我不在乎。”
罗氏一叹,心知这些年海韵都过的什么日子,当下郁郁着再不吭声。
海贵默了默,道。
“下地去吧,早点收完麦子,也好早些了了这些糟心事!”
话音方落,便一人噌噌的走在了前头,速度极快。
只海韵眼尖的瞧见了,他眼角悄然滑落的男儿泪……
她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这个憨厚善良的男人,希望他能经一事长一智,再不随便遭人糊弄了……
去麦子地的一路上,三人都格外的沉默,再没有了平日里和乐的气氛。
快走到一半的时候,海青瞅了眼前头离两人有断距离的海贵,突然出声道。
“韵儿,很抱歉,你救过我的命,可我爹却那样对你们……”
他垂着头面色肃然,边说着边惯性走着。
突然好似撞到了什么,他赶紧抬头一看,才发觉差点撞上了海韵——他的脚抵到了她的脚尖。
当下忙歉然道:“对不住韵儿妹妹,我不知道你在我前头。”
海韵当然知道他不是有意的,因为她就是故意拦着他。
她莞尔一笑道。
“青堂哥,我有话同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