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水,一晃而过,眨眼间,就是十八年过去了。
初春的天乍暖还寒,上一刻还是阳光和煦,下一刻就变了脸。
其实早上就有了预兆,推开窗寒气就迎面扑来,打得人就是一激灵。
到了午后,空中阴云密布,眼看这天色渐渐的阴暗下来,先是星星点点的雨滴坠落,再来就变成连绵不断的细雨如丝。
秋竹院里人烟稀少,连主子带仆妇丫头也不过三两人。
下着雨,天黑的早,小丫头阿碧早早就点亮了蜡烛,半躺在床上的苏溪见了,就摆了摆手:“卢妈妈,阿碧,你们忙了一天了,下去歇着吧。”
阿碧放下手里的灯,卢妈妈又给她加了一条被子,说了一句小心着凉,这才退了下去。
翻了个身,苏溪就躺进床内里。她那双清透璀璨的凤眼,穿过紧闭的琉璃窗,看向遥远的天际。
噼里啪啦砸在琉璃窗上的细密雨丝,合着雨打芭蕉的声音,在暗夜里萧瑟无比。
十八年了,自从她穿越过来已经有十八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呀,她不由在心里感叹着。
她的生母用仅剩的财产和生命保下了她,自那一天后,她们主仆就被赶到了偏僻的秋竹院里。
从前跟着苏林氏的那些下人,散的散,投靠苏鲁氏的投靠苏鲁氏。到现在她的身边,留下的就只有卢妈妈一家人。
十八年来她可以说是被关在了秋竹院里,还没有一分的月例银子。想要活下去,什么都要靠她自己。
阿碧和卢妈妈就绣了帕子,荷包让人代卖,还好有她自己画的绣样,才能维持住她们这些人的生活。
其实,从内心里来说她是一点也不愿意要苏家的银子的,就连这个姓氏她都不想要。
她的娘苏林氏清清白白一个人,没得让苏家的污秽给玷污了。
苏榭和苏鲁氏以为,将她仍在偏僻的秋竹院里。什么也不管,放任她自生自灭,她一定活不下去。
活得好好的她,无异于狠狠的摔了这对狗男女几个响亮的巴掌。
对此感到愤怒的这对狗男女,越发的不要脸,不要皮,明着叫人挤兑,欺负她们主仆。
苏榭和苏鲁氏害怕她为苏林氏和林家报仇,从没有叫她在人前出现过。外人眼里苏家只有一个女儿,不知道还有一个苏溪。
这对狗男女这是打算把她关一辈子,看透了他们的算盘,苏溪就没有露出一丝想要报仇的意图。
她缺少最重要的自由,卢妈妈一家子的卖身契也不在她手里,而是牢牢攥在苏鲁氏的手里。
要怎么逃出苏家,才是她最烦恼的事。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她,无奈只能睁着眼等待天明。
过了半夜,雨下的更加大了。苏溪索性从床上起来,披了一件棉夹衣,半靠在床头翻看起枕头下的一本游记。
刚看了不过三两页,就被拍门声惊掉了手里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