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下，谁都没有率先说话。
吴天有些走神，不知在想什么。
帝释天正襟危坐，腰背挺得笔直。
“可是有话？”
吴天回神，问道。
“有。”
吴天点了点头，“说吧。”
“魔祖可是对我有意见？”
吴天沉吟了一下，问：“那你觉得我应该有吗？”
帝释天点头：“应该有。”
吴天呵出一口气道：“那就有吧。”
他是很无所谓的样子。
这却有些激怒了帝释天，“那魔祖也不该随便一句话就解散了魔众！”
“哦？”吴天挑眉，反而来了兴趣，“为何个不该？”
和吴天完全不同的是帝释天的严肃认真：“魔祖可有没想过，一旦没有了我魔道统御，西方会乱成什么样子？”
“那在魔道统御之前呢？”
“有西方教！”
“西方教之前呢？”
“西方教之前，生灵稀少。”
吴天点了点头道：“但西方教统御下的十方国度，我不喜欢！”
“而且，我也不需要信仰。”
“这不是信仰的问题，而是法度，规矩！”帝释天反驳道。
“法度吗？谁来制定？你？还是我？”吴天摇了摇头，笑着道：“我制定不出来，即便能制定出来，我也不会制定。”
“至于你？”吴天笑了。
即便吴天不说，帝释天也懂，你凭什么？
凭什么为众生制定法度？
“至于规矩？”吴天轻轻抬了抬手道：“我不需要，我想他们也不需要！”
“但这样会造成以强凌弱，强者愈强，弱者愈弱，杀伐战乱不断！”
帝释天用事实说话。
吴天轻轻一笑道：“我这里没有规矩，不代表各个种族内部没有规矩，他们会找到适合他们生存的规则的，至于杀伐战乱，我并不介意！”
“我宁愿他们时时杀戮，时时求存，也不愿他们安享太平之后，再被收割！”
“那样，对量劫中出生的生灵，不公！”
“凭什么他们先辈积累的因果，要在他们这里清算？”
“但这样，西方将永远无法昌盛！”
“为何要那种虚假的昌盛？”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你可有没有想过众生的意愿？”
“没有。”吴天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回答。
“西方是我的，他们也是我创造的。”
“如果不愿意，可以离开，可以去东方。”
“我从没有禁止过任何人离开，包括你！”
“如果觉得东方好，可以去东方。”
“我这里没有任何意见。”
“你就把这当成是两种选择吧！”
“两种出路，两种选择。”
“自由选择，最后即便是西方众生都选择了东方，我也不会后悔！”
“至少证明了我是错的！”
“并非没有意义。”
吴天一笑，说道。
帝释天无言反驳。
这一刻，不知为何，他竟觉得吴天是对的。
他如蝼蚁站在巨人的脚下，又怎么能看到巨人那么远！
帝释天起身，躬身一礼道：“我会留下，留在西方，但我也要离开了！”
“嗯。”吴天点头，起身，他走到帝释天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看好你，一直都看好你，去吧，去证明，你是对的，而我，错了！”
帝释天，忽然鼻子一酸，莫名落泪！
他再次躬身一礼，转身离开。
吴天一直目送他离开。
从此，帝释天再也没脱下这身黑袍！
并且以吴天门徒自居！
即便他创立了自己的种族，创立了自己的宗教！
西方，允许一切存在，一切都要在生死存亡间去争取！
最后去达成一个平衡！
这个平衡不是谁规定的，也不是谁维持的！
而是众生都参与其中。
而且极不稳定，随时都在变动！
遵循着众生意志！
当然，如果杀到最后，只剩下了一个人，那这一个人就是众生，也代表着众生意志！
而且西方的大门，永远都是敞开的。
对东方众生，和西方众生，都是敞开的。
来去自由。
通过和帝释天的一番谈话，或者说论道，吴天更一步捋清了自己的思路和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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