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濛下午排练回来,冻得手脚冰凉,还没在宿舍开空调暖暖,林雪儿就打电话过来。
又是因为文宣部的工作,广播处的同学重感冒休息,没人处理稿子。
听林雪儿等会儿还得去帮老师处理演出服的事,顾濛便答应下来。
到了广播处,却撞见程逾也在,他是为了学校的广播节目,播放音乐剧。
两人互相打了声招呼,各自忙着各自的工作。
就这样,顾濛在广播处待到傍晚,等到出来时行人不多,天色像是要下雪。
程逾随口道:“我送你回去吧,正好我要去图书馆,和宿舍楼顺路。”
顾濛轻拈着衣领,抬眸瞧向程逾,虽然不自觉地有些低眉,但她似乎找不到拒绝。
长道幽静宜人,路上二人话语不多,不一会儿就开了路灯,这冬天路灯开得早。
程逾忍不住开口道:“我很好奇为什么你都不太理睬我。”
顾濛抬首看了看程逾,他眼里有些不解,像是困扰了很久的样子。
顾濛沉凝几秒,才回他:“因为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这话使得程逾更加不解,“我们一个学校的,还分什么圈子。”
顾濛步伐停下,淡淡道:“你以后不是进演艺圈的吗,你觉得我们可能成为朋友吗。”
程逾也愣了愣,笑道:“为什么不能?”
顾濛歪歪脑袋,说道:“这样会引起很多误会的,也会给我造成很多困扰。”
她就是很怕麻烦,程逾就是麻烦,所以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顾濛不再给他解释,重新迈开脚步。
却在此时,一辆纯黑迈巴赫渐渐行来,停在学校长道尽头,沉静且低调。
顾濛顺着车灯的光线看过去,那车很熟悉,五官端正的小周正站在车旁。
她不免惊讶,刚迈开的步伐再次停驻,只见车门打开后,那气宇沉隽的男人从车内下来。
天色将暗,路灯下可见飘零的淡雪。
他眉眼深邃,修身的深色大衣将身形衬得越发颀长挺拔,带着浑然天成的矜贵和淡漠。
是她一个多月未见的丈夫。
顾濛心尖一抖,愕然地望着他,完全没想到钟先生会来她的学校,况且他什么时候到京都的?
钟沉憬提步走近,顾濛逐渐局促起来,待他走到身旁,她不知说什么,只好怔怔问:“你怎么来了。”
钟沉憬淡漠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程逾,才将目光转向顾濛,语气从容:“不是说周末回家,我来接你。”
顾濛不禁哽喉,今天周五,可她是打算明天再回去。
在一旁的程逾打量着来人,不知为何莫名有种紧迫感,他忍不住地开口:“请问这位是?”
钟沉憬眉锋微挑,视线回到程逾身上,还没做反应,顾濛心有忐忑,于是脱口而出:“他他是我哥哥。”
此刻,钟沉憬眉眼间掠过沉色,顾濛话音刚落便感到了身后些许寒意,气氛凝固。
程逾不禁轻咽唾沫,顾濛的哥哥实在是个气场不凡的人。
“你你好。”
钟沉憬沉顿几秒,眼中凝着的寒冰渐渐散去,冷淡道:“你好。”
程逾礼貌地躬身,看了一眼顾濛后,便不再打扰,显然他有点多余。
见程逾离开,顾濛抬首看了看钟沉憬,心中忐忑不安。
毕竟他们的事没公开,她也不想给钟先生造成困扰,所以这样说。
细雪飘零,给城市的夜色增添了不少清冷感。
车内的空调开得正暖,顾濛被风吹凉的身子渐渐暖和起来,她倚着车座,轻轻搓手。
京艺学院离钟先生郊外的别墅不远,快的话也就半小时。
他们隔很久没见,难免有些生疏。
顾濛偷看左边的男人,他侧颜棱角分明,隐隐像是有不悦之色。
顾濛低垂眼眸,他可能在生气。
这时,钟沉憬沉声开口:“之后不用去学校住,明天我让老罗将你的东西送回来。”
顾濛启了启口,又将话咽回去,回来住就回来住嘛。
钟沉憬沉着眉眼,并未转过视线,继续道:“我是谁。”
顾濛喉间微哽,试着道:“钟先生。”
没得到想要的回答,钟沉憬侧眸看向她,神色里似有片刻沉凝,慢慢收回眼神,“以后叫我的名字。”
顾濛指尖轻顿一下,明明语气低淡,却让人心乱。
他的名字,沉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