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大家看见普通喇嘛放下手中的金刚杵，缓缓地竖起一根手指竖在胸前。大洛本背对大家，伸出一根手指斜指向天。
沐染说现在可以确定这两个人是在斗法了。
陶陶说一点动静也没有，她怎么什么也看不出来？
子归说斗法又不是打架。佛教中有一种默禅，就是不用说话，以姿势表达禅意。在辩经会上常有僧人以这种方式比试修行。
陶陶说洛本又不是佛教的，他怎么也会这种方法？
沐染说不止是佛教，道教和许多宗教都有类似的修行方式。
二小姐说她知道了，普通喇嘛比划的是一个都不能过，大洛本比划的是一个都不能少。
沐染笑了，说默禅也是有规矩的，不同的姿态表示不同的意思，就象手语一样，可不是瞎比划。普通喇嘛比划的意思是他是一心卫道。大洛本的意思是所有的道都应该遵循天道。
这时普通喇嘛和大洛本手势翻飞，众人再也看不清楚。但片刻之后，背对着大家的大洛本摆了一个大家看不到的手势，这个手势让普通喇嘛停了下来，闭上眼睛苦苦思索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大家才看到普通喇嘛睁开眼睛，伸手重新拿起了之前一直握在手里的金刚杵。
二小姐问沐染普通喇嘛这是什么意思？
沐染说没什么意思，就是说不过就打，看谁的拳头硬。有道理没道理，打得赢就是硬道理。
二小姐说这不成了街头的混混？这些大师不能这样吧？
沐染说古往今来，国家与国家之间，宗教与宗教之间，往往就是这样子。
普通喇嘛拿起金刚杵时，大洛本左手慢慢地举起手里的木杖，右手一拉，将木杖拉成一张弯弓。只见大洛本手一松，就听见尖锐的声音直刺苍穹，这声音许久才渐渐地湮没。
陶陶说这个她知道，是一字弓。只是没有看到大洛本射出去的箭，只听到那个奇怪的声音。
沐染说大洛本射出的不是箭，而是一颗手串上的金刚，声音是从金刚的串眼上发出来的。
大洛本举着木杖的手松了下来。大家看见普通喇嘛紧握着金刚杵的手似乎在微微地颤抖，片刻之后，普通喇嘛突然站起身来，他一言不发，大踏步地向大家来的方向走了。很快，那一袭猩红的僧袍就在雪地另一端的树木之后消失。衣披黄衣的大洛本起身向大家走了过来。大家这才看清楚，他皮肤黑黝黝的，一双眼睛清光透亮，颏下一部漆黑的长须极其飘逸。大洛本身材矮小，形如槁木，大约在六十岁左右的年纪。要不是大家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这个瘦小的身躯里，竟然会聚集着那么大的能量。
大洛本会说汉语，他问大家是不是去九眼温泉？他告诉大家，上了后面的山坡，一拐弯就可以看到九眼温泉。大洛本冲大家点点头，径直走到子归的面前，细细地打量着子归。
从雄学玛一路而来，子归让大家越来越觉得神秘起来。起先是那个老太太，没有人相信她会是要收子归为徒，肯定另有隐情。只是子归不愿意说，大家也不好勉强。接着是普通喇嘛，他每次出现的目标，实际上都是子归。除了沐染，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子归吸引着这一个个神人。
大洛本一走近子归，一行人已经见怪不怪，自觉地拿起行装，走到前面的山路下去等着子归。